因陀罗的雷杵同时被“诗”字中的盛唐气象震飞,杵身上缠绕的《吠陀经》咒文寸寸崩裂。
他踉跄着暴退三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小辈,你敢……”
话音未落,杜甫突然咳出一口鲜血。他单膝跪地,左手按住胸前被雷光灼穿的伤口,右手却死死攥着毛笔。
笔锋蘸的不是墨,而是从自己伤口涌出的热血。
“你见过……安史之乱的哭墙吗?”
杜甫的声音沙哑如碎玉,他每写一笔,眼角便渗出血泪,竟在地面积成一条血色小河。
河中漂浮着无数纸船,每艘船上都写着 “石壕吏”“新婚别” 的诗句。
“哀”字成型的瞬间,血河掀起巨浪,浪头中浮现出千万张绝望的脸——
有被抓壮丁的老翁,有抱着婴儿的妇人,有倒在雪地的士兵。
因陀罗的双足刚浸入血河,便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神力正在被这些凡人的苦难一点点吞噬。
“渺小的爬虫,”因陀罗怒吼着挥动天罚雷杵,“用你们的哀痛,来成就我的神性。”
雷光劈向血河的刹那,杜甫突然露出苦笑,断笔在“哀”字底部点出最后一点——
那滴鲜血竟化作“忍”字残章,血河瞬间凝固成冰,将因陀罗的下半身牢牢冻住。
“蝼蚁——”因陀罗暴怒,周身迸发万道雷光。
就在他挣脱束缚的刹那——
“铮——”
白居易突然折断手中毛笔。断笔处喷出的不是墨汁,而是他毕生诗作中郁结的忧愤之气。
“悯——”
这个“悯”字竟是用断笔的尖锐木茬刻在虚空。字迹歪斜带血,却迸发出惊人力量:
《卖炭翁》中冻僵的手指突然掐住因陀罗咽喉。
《观刈麦》里饿殍的肠鸣化作索命梵音。
《长恨歌》的绵绵遗恨凝成铁链,锁住雷杵。
因陀罗疯狂挣扎,雷光将半数文字幻象劈碎。
但更多《新乐府》的诗句从诗魔七窍中涌出,他脸色已惨白如纸,却仍在以命为墨。
其余三神同时暴起,阿瑞斯的终局宣告者重锤已经砸碎黎民虚影,扑向了孟子。
瘫在地上的辛弃疾见因陀罗受困,突然撕开染血的战袍。
他胸口一道贯穿伤触目惊心,却将剑锋直接插入伤口,蘸着心头血在虚空写下:“杀!”
字成的刹那:
岳家军的断戈残剑从历史长河中飞来。
采石矶大战的箭雨再度倾泻。
被十二道金牌召回的不甘化作血色剑芒。
“噗嗤——”
因陀罗的雷霆神格被硬生生贯穿。他发出凄厉嚎叫,神魂化作一道金光欲逃——
“诛——”
李白手中无笔,只是醉醺醺地以指代笔,用酒液在空中写下这个歪斜的诛字。
那滴着酒液的字迹突然化作青莲剑阵,将逃遁的金光绞得粉碎。
因陀罗最后的神魂碎片中,隐约传来《吠陀经》的哀鸣……
就在因陀罗神魂湮灭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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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诗剑诛神的绝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