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锋峡的毁灭风暴尚未在空间裂缝中彻底平息,徐正阳的身影已如一颗燃烧殆尽的陨石,狠狠砸回寂灭谷行宫最深处的地脉核心。狂暴的火煞漩涡发出沉闷的咆哮,却压不住他体内山崩海啸般的法则暴动。
“噗——” 一口混杂着赤红火煞、青碧木气、幽蓝水元、明黄土屑的污血狂喷而出,溅落在冰冷的黑晶地面上,腾起刺鼻的毒烟。他单膝跪地,左手五指深深抠入晶石,指节因剧痛而扭曲变形。右眼那点纯白生命之火在混乱能量的冲击下摇曳欲熄,左眼漆黑的寂灭漩涡深处,刚刚吞噬的锐金元婴正疯狂释放着撕裂万物的锋芒,与体内早已崩坏失衡的火、木、水、土四行本源激烈绞杀、湮灭!每一次法则碎片的碰撞,都如同亿万烧红的钢针在元婴本源深处穿刺,带来神魂撕裂的剧痛。
魂幡印记在眉心灼烫如烙铁,传递着濒临极限的哀鸣。强行吞噬金戈真人带来的短暂力量感早已被反噬吞噬,五行根基的巨大裂痕彻底暴露,此刻的他,如同一座塞满了不同属性炸药的火山,濒临自毁的边缘。
就在这内忧外患、濒临崩解的绝境——
嗡!
整个密室的空间骤然凝固。空气沉重如铅,火煞的咆哮被无形抹去,体内狂暴冲突的五行能量仿佛被一只覆盖天穹的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瞬间迟滞!一股空灵缥缈却又无处不在、如同亿万层空间叠加碾压而来的恐怖意志,无声降临。
徐正阳艰难抬头,瞳孔映出眼前的景象。
身前尺许之地,空间无声地荡漾、折叠。没有惊天光影,唯有一片深邃到吞噬灵魂的幽暗缓缓晕开。那幽暗并非虚无,而是由无数层压缩到极致、折射着破碎时空景象的镜之碎片构筑的囚笼。水镜尊者青衫的身影并未显现真身,但他的意志已化为这片凝固的、带着绝对审视与冰冷怒意的镜域囚笼,将徐正阳死死禁锢,动弹不得。
“徐正阳。”
平和空灵的声音直接在徐正阳濒临破碎的识海中炸响,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空间法则的冰冷重量,砸得他神魂震荡,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都为之窒息。
“本尊法谕,敛息固守,非召不得出谷。字字如天宪,不容违逆。” 水镜的声音依旧不起波澜,却比幽冥死域的寒风更刺骨,“幽冥之目高悬,北境新定,牵一发而崩山河。你,为何执意踏出寂灭谷,于断锋峡行此绝杀,引幽冥暴怒,置大局于险地?” 最后一句,空间囚笼的压力骤增,徐正阳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无形的空间伟力碾成齑粉。质问之下,是化神威严不容亵渎的冰冷审判。
死亡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混乱的剧痛。狡辩无用。徐正阳猛地吸了一口灼热腥甜的气息,右眼那点摇曳的生命之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强行压下喉头翻涌的逆血。他不再试图对抗那空间禁锢,反而借着这股外力,将全身残存的力量、将体内那五股狂暴冲突濒临炸裂的本源之力,连同孤注一掷的疯狂意志,全部凝聚于一点——不是对抗,而是点燃,叩问。
“尊者容禀,” 嘶哑的声音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脏腑破裂的痛楚,却又蕴含着一种斩断退路的决绝,“非是属下胆敢违逆法谕,实乃道途已至绝崖,退则必死。五行炼魄,根基已立,然失衡如沸鼎,危在旦夕!留在谷中,非但不能稳固,反如抱薪救火,终将引幽冥窥伺,反噬神域,祸及尊者。”
他猛地昂起染血的头颅,生死双瞳如同燃烧的幽焰,直视那片深邃的镜域囚笼。左眼漆黑的寂灭漩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新得的锐金锋芒、焚天火煞、扭曲乙木、虚弱真水、裂痕戊土……五股狂暴驳杂却又磅礴无匹的力量,被寂灭死气强行统御,化作一股混乱而恐怖的威压,混合着他破釜沉舟的意志,狠狠撞向水镜的空间囚笼。
“属下所求,非是苟延残喘。”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狂热嘶吼,“金戈之陨,乃最后一块拼图!此刻,五行齐聚,虽驳杂动荡,然破而后立之机已现!属下——要在此地,叩击化神之门。”
“冲击化神?” 水镜那空灵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如同镜面投入了一颗石子。禁锢徐正阳的空间牢笼压力为之一滞。一个根基严重失衡、被幽冥主宰死亡凝视锁定的元婴,妄言冲击化神?此乃十死无生之局。
第179章 血誓获庇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