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认得配偶
隧道尽头透出微光。顾十七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向前爬行,手臂上的刻痕开始渗出银灰色的液体——那是林夏给他注射过的物质正在与遗忘毒素对抗。
光源来自一个废弃的消毒室。架子上摆满装着彩色液体的玻璃瓶,标签上写着34;欢乐34;、34;悲伤34;、34;初恋34;等字样。顾十七抓起最近的瓶子砸碎,用玻璃碎片在左臂刻下更深的印记:(出口)、(战斗)、(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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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室另一头连着向上的楼梯。顾十七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整条小腿突然失去知觉。他低头看见皮肤下浮现出细小的触须状纹路——水母化已经开始从伤口蔓延。
34;找到你了,逃跑的小病号。34;
消毒室的门突然爆裂,三只护士兔站在飞扬的尘埃中。它们的眼睛不再是红色,而是一种被水泡发的苍白色,耳朵末端长出了水母触须。为首的护士兔举起注射器,针管里装着会发光的蓝色液体。
34;让我们帮你忘记痛苦。34;它的声音像被水扭曲过的录音,34;转化后就不会疼了。34;
顾十七抓起消毒剂瓶子扔过去。玻璃碎裂的声音引来了更多脚步声——但这次是从楼梯上方传来的。银灰色的制服从黑暗中闪现,一把造型怪异的手枪抵住了护士兔的额头。
34;《人类保护协定》第13条。34;来者不是林夏,而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性管理员,制服编号213,34;故意加速转化过程者,就地处决。34;
手枪发出轻微的34;噗34;声,护士兔的头像西瓜般爆开,但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无数透明的小水母。其他护士兔发出高频尖叫,转身逃进黑暗。
34;还能走吗?34;213蹲下来检查顾十七的伤势,看到他手臂上的刻痕时挑了挑眉,34;原始但有效的方法。34;
顾十七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他指向自己左眼,希望对方能明白这里有地图。女管理员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34;别动,39;收藏家39;来了。34;
消毒室的温度骤然下降。墙壁上凝结出冰霜,某种庞大的存在正从走廊另一端逼近。顾十七透过货架的缝隙,看见一团由无数镜面碎片组成的类人形生物,每个碎片里都映照着不同时期的他——童年的他,青春期的他,甚至还有几个明显是未来的版本。
34;我的展品...34;碎片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34;还给我...34;
213管理员迅速给手枪换上某种银色弹夹:34;数到三就向楼梯跑,别回头。34;
顾十七用尽最后的力气点头。当管理员数到34;二34;时,他左眼的镜面虹膜突然自主转动,将一束光线射向角落的某瓶记忆药剂。玻璃瓶炸裂的声响吸引了34;收藏家34;的注意,213趁机开枪,银色子弹在空中爆开成网状结构,暂时禁锢住了那个怪物。
34;跑!34;
顾十七跌跌撞撞爬上楼梯。身后的打斗声逐渐远去,他的视野开始模糊,只剩下手臂上刻的符号还在发烫。楼梯顶部的铁门被链条锁住,但旁边有个手掌扫描仪。
他本能地将流血的手臂按在识别区。扫描仪发出嘀声:34;DNA验证通过,欢迎回来,顾秋兰的女儿。34;
铁门滑开的瞬间,刺眼的阳光如潮水般涌来。顾十七踉跄着扑倒在草地上,闻到熟悉的热狗摊香味——他竟然回到了动物园的游客区!
34;需要帮助吗,先生?34;
穿橙色工作服的售货员弯腰看他,笑容标准得像个面具。顾十七低头看自己血迹斑斑的手臂,却发现那些刻痕全部消失了,皮肤完好如初。只有左眼虹膜的镜面质感提醒他,那些记忆确实以某种形式存在着。
售票亭上方的电子屏滚动播放着公告:
【今日特别活动:水母馆记忆清洗体验】
【限时优惠:遗忘一段痛苦记忆可获赠】
顾十七摸向口袋,门票还在,背面的文字让他浑身冰凉:
【认知污染等级:89%】
【记忆保留率:21%】
【警告:您正在成为展览品】
远处的水母馆门口,兔子医生正在给排队的孩子发放蓝色气球。它突然转头看向顾十七的方向,三瓣嘴向耳根裂开,露出里面旋转的镜面碎片。
顾十七的左眼突然灼烧般剧痛。镜面虹膜上浮现出最后一条信息,是他父亲的字迹:
34;记住,被忘记的才是最危险的。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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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毅力对抗失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