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满树白花无风自动，花瓣上的血色纹路逐渐延伸，最终在地面上勾勒出一条蜿蜒的小径——直通大观园最深处的一片竹林。
34;原来如此。34;顾十七冷笑，34;冷香丸的药引，从来不止是花蕊。34;
他沿着血纹小径前行，四周的景致逐渐扭曲。竹叶沙沙作响，每一片叶子的背面都刻着细小的名字：金钏、晴雯、司棋、芳官……
这些名字，全是已死的丫鬟。
竹林深处，雾气弥漫。
一座精巧的竹屋静静矗立，门楣上挂着褪色的匾额——34;蘅芜苑34;。
顾十七推门而入，屋内陈设典雅，却处处透着诡异：
香炉里插着三根白骨，燃着幽绿的火焰
书案上的账本，墨迹未干，写着34;今日收魂：三34;
屏风上绣着十二金钗，唯独宝钗的位置是一片空白
34;你终于来了。34;
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十七转身，看见薛宝钗站在窗边，阳光穿透她的身体，依旧没有影子。
她手中捧着一盏茶，茶汤里漂浮着一片桃花瓣。
34;喝吗？34;她微笑，34;这是新制的冷香茶。34;
顾十七盯着茶盏，水面上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张张扭曲的女子面孔，她们无声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34;不必了。34;他冷冷道，34;我对人血茶没兴趣。34;
宝钗的笑容僵住，茶盏34;啪34;地碎裂，茶汤溅在地上，化作一条条血丝，如活物般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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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丝突然暴起，缠上顾十七的手腕。
他挥刀斩断，断裂的血丝却发出凄厉的哭嚎，声音像是金钏投井前的哀求：34;宝姑娘……救救我……34;
宝钗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冰冷取代：34;她们自愿的。34;
34;自愿？34;顾十七冷笑，34;就像金钏39;自愿39;投井？还是像晴雯39;自愿39;病死？34;
他猛地扯开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一道血痕——那是昨夜埋冷香丸时，土地中伸出的手抓伤的。
血痕的形状，赫然是一个小小的34;钗34;字。
34;你的罪孽，早就刻在每一个死者的魂魄上了。34;
顾十七从怀中掏出那半枚冷香丸，宝钗的眼球在药丸中剧烈颤动。
34;你以为烧了金锁就能解脱？34;宝钗的声音终于染上恐惧，34;你根本不知道冷香丸的真正作用！34;
34;我知道。34;顾十七捏碎药丸，眼球爆裂的瞬间，整个蘅芜苑开始崩塌，34;它根本不是治病的药——34;
34;它是续命的邪术！34;
竹屋的墙壁剥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尸骸，每一具尸体的心口都嵌着一枚冷香丸。
宝钗的魂魄开始消散，她疯狂地抓向那些尸骸：34;不……我不能死……宝玉还需要我……34;
顾十七点燃火折子，丢向尸堆。
火焰瞬间吞没一切，宝钗的尖叫声中，无数女子的亡魂从火中升起，她们的身影渐渐淡去，最后化作漫天飞花。
天亮时，顾十七站在梨香院的废墟前。
焦土中，一株嫩绿的新芽破土而出，叶片上还带着未干的露水。
他弯腰拾起一片烧焦的纸屑，上面残留着半句诗：
34;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34;
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森冷。
顾十七将纸屑碾碎，随风扬去。
34;结束了？34;紫鹃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中捧着一盏新茶。
顾十七没有回答，只是望向远处——
大观园的晨雾中，似乎还有无数双眼睛，在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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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人血茯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