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缓步走近病床,以手臂隔开顾湛,眯弯了眉眼在问:“藏的什么东西。”
“拿出来。”
顾湛满额是汗,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被林无看见便签上的字,别说祝明之的手能不能保住,探查货线这种无异于挖人祖坟的事,祝明之或许连命都留不下。
她正准备替祝明之扛下来,便见到祝明之吐掉了口里的药水,乖乖伸出了手,支支吾吾地在说:“在…在练习……”
发着颤的小胳膊伸过来,短短一截食指很是丑陋。
林无接过便签随手翻动两页,后面是空的,除去一个七扭八歪的林字,再无其他。
她的视线下挪,见到了滚落在地上的笔。
是顾湛常常夹在大褂上的那一支,华济分发下来的,透着一股子廉价气。
林无这才明白祝明之口中的练习是什么意思。
她浅浅扫了一眼顾湛,忽然伸出手拽过祝明之的胳膊将他拖进怀里,而后迅速地抓起床上的枕头。
枕下空空如也,看来真是在偷偷练字。
满身的戾气在此刻才收敛了下来,林无对上顾湛的眼,并未说话,只微微偏侧过颈,支使她离开。
祝明之在她的怀中发着软,被林无拖的狠了些,颈上的输液管还在半空晃个不停,入肉的位置有些回血。
林无收紧了怀抱,贴着祝明之的耳侧在说:“练字而已,怕什么?”
“家主……不喜欢。”
闷闷的小细嗓子自她的怀中徐徐而出,林无的眉眼不可自控地跳突起来。
怎么会不喜欢呢。
她从前可是极为欣赏祝明之的一手好字。
祝明之即便是偷偷练字,也在写她的姓氏,哪里有阮玉章说的那样耸人听闻,祝明之从来都是深爱着她的。
林无将那页便签撕下,揣进上衣口袋里,难得有耐性去抚祝明之躺下。
她握起祝明之的手,指腹在他的手背上细细摩挲着,对上祝明之怯生生在转的瞳仁轻轻开口:“以后想练字不必背着我,我很喜欢。”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地上的笔,林无顿了顿,又说:“改日我送你一支钢笔来用。”
祝明之似乎对钢笔这个两个字格外的怕,原本温顺的小羊羔忽然红了眼在哭。
“不要,不要用钢笔……我乖的,乖的……”
林无一瞬想起书房空掉的笔筒,想起在仙乐斯一地玻璃碎片中,跪伏在地的祝明之。
祝明之总是这样,一点风吹草动下来,便像是足够要他的小命一样怕个不停。
那些不过在惩罚他出逃罢了,难不成是日日都这样罚他?
亏她还在为替祝明之翻案的事费心费力,在祝明之眼里,她便是这样一个不分青红皂白也会责罚他的人。
不是深爱着她吗。
难道不该全身心地信任她吗!
林无松开了手,口吻也沾了些不耐烦:“哭什么,你安分些我便不会罚你。”
也许是气不过祝明之的反应,林无噌地一声起身,一脚踢远了地上的笔,说道:“既然不愿意接受我的礼,那就别练字了。”
第075章 深爱,不就是要全身心的信任对方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