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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由芙蕖换好了干净的衣物出来时，却见施太傅已经坐在了书房的案几上了，一边的小宫人为太傅调亮了灯光。
听的那几位宫人说，今日君上读书时有个难解的题目，故而请了施太傅进宫来，此处是君上感念师恩特地赐给施太傅住的，那题依旧是无解，所以今夜便留宿在此处了。
姜??站在门边，望见施太傅在那处皱着眉头，便有些好奇，便问到：“君上问的是何题？”
“君上问的……”那小宫人是施太傅身边呆的久的，“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
“这世上，有没有鬼神？”姜??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君上或许是好奇而已，对于太傅却真成了难题了，若回答有，可是谁见过真的鬼神，若是没有，那君上可是天子，是天上的真龙天子，若说君上是假的，岂不是大不敬。
姜??站在门口，瞧着施太傅轻叹一声，抬起头见她已经换好了衣物，便道：“已经换好了么？”
“是。”姜??走进来，在案几前跪坐下，见太傅手边却是几本通史，姜??心里好奇，这君上问的问题是有关志怪的，施太傅如今案几上摆着的却是几本通史。
施太傅突然咳嗽了一声，突然对着姜??问道：“这件事，若是问你，你该是如何回答的？”
姜??不防施太傅突然提问，一时有些局促，她以为自己才学疏浅，施太傅是不会注意到她的，此刻只好犹犹豫豫的开口：“鬼由心生，信的人，自然便觉得有，不信的人，自然便觉得无。我认为要看问这话的人是谁，若是太傅，我会回答没有，因为太傅是君子，子不语，鬼力乱神。若是君上，少不得要顾及君上天子颜面，便要回答，天道轮回，万物更替，鬼神自然是有的。因为，这个问题，世上若有鬼神，可是无人见过，若说没有，也没有人能力证，回答起来不就由心了么……”
姜??觉得自己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偏离，声音变也就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没了声音，反倒是施太傅听过之后，淡淡一笑，理了理自己的胡须，姜??自认学时浅薄，自来也不会在书间费事，自然便觉得自己的答案不是很好。
施太傅道：“你不过就是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么？”
姜??脸涨通红，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却见施太傅合起书本，似乎有点笑意道：“你刚刚站在池水中那几句话说得倒好，那时气势倒是十足的。”正是在取笑姜??那顿朝着南岐的国骂了。
姜??那几句话固然说的畅快淋漓，可是着实有些有辱斯文，当下脸皮薄，只好再次道歉道：“弟子粗俗，说了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还望太傅大人不要见怪。”
“见怪？”施太傅瞧着她局促的模样，到有些疼爱，“少年天性，老夫只是觉得有趣罢了。南岐那孩子，自小养在宫里，有些孤傲的性格，所幸并不坏，品行还算端正。自从他母亲去世后，一直孤身只影的，有些孤僻也无可厚非，已经很少见他如今日这般闹腾了。”
窗外月色寂静，凉风习习，吹拂着帝宫墨然的夜，在内学堂的院子里，静静的站立着一位白衣少年，他手上随意的搭着一件干净月白外衫，可是他面前的池边已经了无一人了，只剩一片波光粼粼照耀着他的面容。
“果然，”他冷笑一声，“不在了。”收起那件刚刚取过来的干净外衫，缓缓的从回廊走了。
“太傅问弟子入宫过得如何？”姜??啃啃手上的栗子糕，“我呀，是个顶顶不上进的，这宫里除了让我吃的好睡得好以外，便没有了半分乐趣。我夫子姓朱，太傅大约认得，我生性顽劣些，可是和那些世家公子比其实还差些。他便日日罚我，手心打得红肿一片。”
“那你过得确实不算好。”施太傅也十分同情道。
“我觉得宫里也有好的，”姜??的眼睛微微发亮，家中的长辈从来没有在意她的已经很少有长辈能如同施太傅这般和颜悦色的同她说话了，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小宫人送进来的糕点入口，“这里的朱墙高楼，每一栋都是外边无法比拟的处所，舞榭歌台都与旁处不同，太傅，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一处么？”
施太傅也是很久没有被这样的少年人独有的活力感染了，此刻便甩开架子问道：“你爱玩，莫非是御花园，或者是北苑养着奇珍异兽的那几个地方？”
姜??扶着手站起来，摆摆头，瞳孔微微发亮：“我最喜欢的那处，我也没去过，只不过我每次闭上眼睛，想到皇宫想到的，都是那处罢了。”
她唇角一笑，我最喜欢的，是金銮殿。
第七章当时明月在（7）[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