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闭目放松神态,笑道:“阿九这么一路走过来,当是累到了吧。今日如何这般殷勤了?说吧,你又有什么事来求朕的?”
青鹤一边淡淡的笑到:“孩儿昨日瞧见内务府新进了些蜀锦料子,今年的料子做的新奇,那上边的花绣的和真的一样,心里十分想要,可是那样的花色内务府却只得了两匹……”
君上忍不住笑出声来:“吃喝穿戴不过是些小事,那两匹你直接拿了去,朕的小九就该穿的漂漂亮亮的。”
青鹤声音里隐藏不住的高兴,同着君上道:“孩儿就知道,阿父是世上最好的!”
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瞧着底下跪着的容熙,容熙似乎就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只愣愣的跪在地上,那冰凉坚硬的大理石硌得膝盖有些痛意了,容熙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暖意。
君上显然也注意到了底下跪着观望一旁的容熙,冷笑道:“小九年纪轻轻都知道这样的道理,可是有的人却丝毫不知道感恩戴德,反而恃宠而骄,狂妄得很呢。”
“阿父,”青鹤偏过头正好可以瞧见君上面上的慈爱,一边似是十分惬意的,道,“现如今真是莲子出来的时候,孩儿今日来的时候见到了许多,那样新鲜的莲子才是难得的,阿父若是想要的话孩儿下次可以来带些。”
案几上的一杯凉茶,茶香沁人心脾,倒是有些缓解了刚开始刚进来时浓烈的龙涎香。
君上已经醒了神,被青鹤按摩了几下太阳穴也觉得当下头疼得好多了。
君上便清了清嗓子道:“朕记得你前年不小心掉进过太液池过,你且别自己去吧,让底下宫人去了就好了。”
青鹤站在龙椅背后,居高看下,容熙依旧一语不发,她又为君上揉揉肩膀道:“是,只不过,阿父也要答应小九一件事,日后那些外间的事,阿父千万看开些,不要再生气啦,这一生气,眉心就皱起来了。”
跪在地上的容熙突然像还过了魂,容熙听到这里之后才缓缓的抬起头,望着青鹤,目光里夹含着隐晦。
外人的事,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了,他堂堂一位嫡子,一国储君,在当朝君上面前,他的事却是外人的事。
青鹤朝着他嘲讽一笑,眉梢眼角俱是洋洋之情。
“你下去吧。”君上这才想起容熙还跪在底下,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也是不愿意再理会,“去东宫好好思过。”
“孩……儿臣……”容熙艰难的开口,似乎是隔了许久才缓缓的答到,“儿臣知错,请陛下保重身子要紧。”言罢,被人扶着起身。
他跪的久了,膝盖走起路来还用不上劲,而且每一步都生疼,可是就这样还是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门口,待他缓慢的走到了门口,里间不知道青鹤说了什么笑话逗得君上轻轻笑了起来。
苏长安见容熙出来了,立马走上去派来两个内侍来扶着容熙,容熙抬起头瞧着那日的日头,他白皙的皮肤在太阳底下逐渐变得透明虚弱。
苏长安有些担忧的叫到:“殿下?”
“苏长安,”容熙抬起头问道,“为何孤每次受罚……你都要把青鹤帝姬送进来?”
他的目光是真的难过了,如同躺在案板上待宰羔羊一边可怜的目光,瞧着苏长安,他道:“你为什么要把孤所有的屈辱,等不及的给他们看?”
苏长安低低一笑道:“殿下多虑了。”
太子依旧穿着那件青色金色暗纹的广袖外衫,华贵的衣服映照着他的面色,似乎是痛的厉害,他紧紧的皱着眉。
一边自小服侍太子的小内侍马上走上前来紧紧的扶着容熙,容熙只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面容依旧稚嫩,生气沮丧都在脸上。
眼下,周围东宫被罚的人都很明白的看得出来,太子殿下这又是极其难过的模样。
“福生,”太子的声音从边上小声传过来,“孤想阿娘了。”
这声音果真极小,内侍福生听了许久也没有听清楚太子殿下到底说了什么。
“殿下回去了没?”姜??低声问道,内学堂内今日私语不断,朱夫子今日动了气,今日一天都没有回来上课。
岐山王世子一直等在太子的位子边上,岐山王妃凌氏是太子殿下嫡亲的姨母,太子也是他嫡亲的表哥,如今也是真心关切了,他一早便派了人,蹲在昭元殿外,如今得了消息,这才来通报:“殿下无碍,如今已经回去了。”
姜??心里这才放下心,叹道:“殿下仁义,待他回来,我定要好好报答他。”
第九章当时明月在(9)[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