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姜??此刻已经换回来了男装,没有那般尴尬之感,不过在施太傅面前虽然活泼开朗些到底也不敢造次,了无二话便随着那侍从一同往前边去了。
才一到前边见施太傅这一次却并不在书房里,却是在外间的池子边上,正瞧着那池里的荷花思索什么,一见到姜??过来,便不再思索而是道:“每每见到姜公子总是能让人耳目一新。”
“……是姜??太不懂事了,”姜??头埋得低低的,“老是惹事,上次是弟子唐突,这次也是。”言罢,见施太傅并无怪罪,便扯开话题。
“上次见过太傅还在宫里,如何今日这么短短的时日,太傅便不再住在内宫了?”姜??踌躇的问道。
荷风阵阵吹的人心有些浮动,那荷花的幽香此刻萦绕在姜??四周却并不觉得幽香了,只觉得香味忒过于浓郁了。
施太傅缓缓道:“那次的问题回答的不好,君上有些不喜,老夫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听到此处,姜??不禁有些困惑,那问题其实是不难的,实在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罢了,为何到了太傅这里,身为天下帝师的施太傅,却不能完整的回答。
“怎会?”姜??瞪大眼睛,问道,“太傅您是太傅啊,这个问题并不难于做大,只用回答个有和无便可了,有也有它的说法,若说没有,也自有它的说法。”
“你倒是伶牙俐齿的很,不过在回答这个问题上,光有伶牙俐齿,远远不够。”施太傅回过头来看着姜??一字一顿道,“还有身为言官傅者的本心。”
“本心?”姜??转目思索良久,仍旧不能理会这句话的含义,满心的困惑,不过更多的还是想知道施太傅究竟回答了什么话。“弟子不懂,还请太傅赐教。”
施太傅缓缓坐下,坐在了那池水边小亭内的石椅上,也示意姜??坐在对面,姜??落座了施太傅这才开口道:“你晓不晓得,所谓言官所谓朝臣根本的责任?”
“言官朝臣,不过上谏天子,下监百官,”姜??犹犹豫豫的回答道,怎生今日施太傅的问题倒叫她不懂得了,“这和君上的问题有关吗?”
“君上的问题,稀松平常,若是你问我自然会回答的完美无缺,可是,老夫那日所思所想的,却不是问题。”施太傅见姜??这般困惑的模样,忍不住回答道,“也就是说谁问的都不要紧,谁都可以问老夫这个问题,可是君上却不能问。”
他抬起头看着满园的荷叶,片片蹁跹,一一风荷举,淡淡道:“老夫不想答而已。”
姜??进一步问道:“为何?君上怎么就问不得了。”
“因为他是天子,”施太傅眉目微皱,“如今边境外敌入侵,祸事不断,沧?江水患年年发作,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君上身为天下之主,不问苍生问鬼神。这世上断没有这样的明君,老夫身为帝师,也不能坐视不理,这个问题,老夫不能回答,也不能让君上问出口。”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天下虽不是老夫打下来的,可是身为朝臣,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来自这片山河人间,本心所在,不可让天子有一分一毫的偏差,不能断送成汤大业。”他看着她,姜??莫名的在心里明锐的发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的复苏了,那是一种使热血沸腾的信仰,她从施太傅目中所见识到的点点光华,似乎是这千百年来无数忠肝义胆的朝臣的传奇拼凑而出的璀璨光华。
无论是为民请命血溅金銮殿的御史大夫,还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帅,无论秉笔直书的史官,还是井井有条封管各司的六部皆都只有一个信仰,都是是忠于帝王,忠于天下万民,一辈又一辈,九死其尤未悔,这样的信仰使得整个人不会因为位处高处而肆意妄为,不会阿谀奉承,这样的人才是正实的君子,才是真的可以执掌朝纲的肱骨之臣。
姜??茅塞顿开,心内顿时被这股浩然之气而震撼,当下便离开了座位,走到施太傅的面前,直直的跪下去对着施太傅道:“太傅所说令姜??眼界豁然开朗,一言可抵三年所习之书,心生敬仰,佩服万千,弟子希望可得太傅教诲,来日也想成为那般的人。”
话音一落,半响也没有听见施太傅的回答,姜??正准备抬起头来望一眼,却见施太傅道道:“你倒乖觉,老夫底下弟子三千,也不差再要你这一个,只是姜??,你除却敬仰,难道便无分毫别的想法?”
姜??复又困惑起来,只觉得施太傅玲珑心肠,一话居然又套有一话。
“姜??,你可知错?”
第十四章当时明月在(1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