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他今日可带储君出宫胡闹,明日难保不会祸乱朝纲,颠覆乾坤,再者,”施太傅暗淡些许眸光,“林家那老头子,人虽然不讨喜了,到底同老夫也是这么多年交情,如今人不在京中,我还不给他看着点他的外孙么?”
姜??从施府里边出来时,却见夕阳西下,镀着的一层光芒下,芙蕖正站在府外,焦急的等待着她,姜??一出门便大喊了一声:“芙蕖!”
芙蕖一见到她便走上前来扶着姜??道:“公子也忒不小心了,这可差点就闹大了,前边赌馆吵着闹着要报官呢。还好寻不到公子你们,已经平息了。”
姜??一边接过芙蕖拿过来的披风一边好好的系好系带,这才冷笑道:“既然要报官那便不用管了,我倒要看看,那些人敢不敢去东宫拿人。”
待一切都准备好了,姜??却并不着急着离开,她回过头朝着施府看过去,只见这高楼大院,朱墙墨瓦,水榭楼台,她朝着它跪地深深一扣拜。
芙蕖在边上不明所以,却听见姜??道:“感念夫子铮铮教导,弟子定然不违今日所言。”
这样她才起身离开,瞧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路,自己的路,从她踏入皇宫那一刻开始偏差,却又自她今日从此处离开,开始明确了。
“姜兄……”姜??才一脚踏入内学堂便见到容熙坐在她的位子上,正等着她,等见到她来了,便挤上去,低声在耳边道,“昨日你带孤去的那里,虽然历经了那样的磨难,不过还是挺有趣的,不知下一次出宫会是什么时候?孤肯定回去之后好好准备着,把之前输得的都赢回来才甘心呢。”
“殿下,没有下一次了。”姜??盯着容熙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下次即使出宫,在下也不会带殿下去那里了。”
姜??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示人,鲜少这般郑重过,倒是让容熙很是诧异,忍不住问道:“可是你父亲责怪了你,你放心,这件事……”
“殿下,”姜??眼眸中划过一丝异色,带着些许冰凉的意味,看得让容熙心里边有些发凉,“那地方不好,不适宜殿下再去了。”
容熙不明所以,自然觉得自己可以去一次便也就可以去第二次,左不过就是一个玩乐的地方,此刻抽动嘴角,却并不言语,姜??知道他依旧不死心。
“殿下只记得自己赢的时候有多么开心和高兴,哪里会记得自己输得一塌糊涂时狼狈的样子。”姜??把书放在案几上,一边缓缓的从容熙面上移开目光,“如若那日,殿下没有逃脱开,此刻只怕殿下的一截小指是要留在那处了。”
这般一吓倒是让容熙有些惧怕了,想想那日也着实狼狈,此刻便垂下来眉目,只低着头道:“那……不去便不去吧。”
“殿下,不是在下想毁了你的乐趣,”姜??心里明白,一个人只要是体会到了胜利的乐趣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如若体会到了失败,这失败若是在成功之后,便会心有不甘,一而再再而三的前仆后继,再去挑战,这便是赌博的乐趣,“殿下还记不记得那日,咱们救济的那位输光的男子?”
容熙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等他想起来了,这才反应过来道:“那人怎么了?可是他女儿的病痛好了,到了你府上道谢?”
“那人却没有殿下这副心肠的,那人回去之后,并没有拿钱去救治女儿,而是再回去赌。”姜??缓缓说道,瞧着容熙越发苍白的面色,“他没赢,或许是运气,又或许是赌场做了手脚,殿下给的那些钱根本撑不起他来,他已经输得没有什么,最后,他冲回家里,一把拉起来了还在病榻上的女儿,拉到了赌桌上,要把他奄奄一息的女儿做最后的赌注,他的妻子一气之下投了井,他的女儿已经病入膏肓,谁也不愿意和他赌,那姑娘禁不住这般折腾,也断了气。那人疯魔了,我最后见他时,便只是街边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而已。”
容熙没经历过人间惨剧,此刻听的十分心惊,人心丑恶,在赌桌上最能可见一斑,当下便手指关节发白,轻轻的问道:“怎么会?”
“贪恋而已。”声音却是从后边传过来的,不带有一丝情感,忍不住叫人回过头,姜??回头一望,原来南岐不知何时已在位上坐下了,这便是他一贯的口气。
他抬起头来望着几日未见的姜??,嘴角缓慢的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姜公子居然也会说上这样的话,倒叫人好生惊异。”
日光里,盛夏中,少年穿着一声极其单薄的衣衫,皮肤几近透明,朝着她遥遥一望。
第十五章当时明月在(1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