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到了何种地步?”大皇子立马合上书,坐起身来看着他,脸色苍白,他心里很明白,君上对他的疼爱才是维持他唯一能同太子争斗的资本,如今太子这么做是在摇他在君上心中的地位。
十皇子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里暗藏着凉意:“父君遣苏长安为东宫赐菜。”
“如何……如何便在短短几日时间,便至此了?”大皇子皱起眉头,他映像中的太子还只不过是个天真无邪的孩童,还是不过是站在父君面前战战兢兢的草包,“绝非偶然,太子绝不是突然便通透了的,太子背后定然有人为他出谋划策!”
“哥哥,你这么一说我到记起来了,今日在长街上,不知是不是偶然,我遇见了之前你提过许多次的那个姜??,”十皇子眼中寒光一闪,转瞬即逝,“他等在昭元殿前边的长街,言语冒犯我,已经被我处罚了。不知这件事是否有关联……”
大皇子如今只觉得不好,太子确确实实的是改变了,改变的越来越难以判断他下一步会是什么,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他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给我查,从东宫身边的人开始查起,”大皇子不比十皇子那般情绪都写在脸上,如今虽然心下顿生惶恐,面上却还是波澜不惊,“定要水落石出。”
“眼下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大皇子头脑并没有因为惊讶于愤怒而被冲昏,“阿兆,你前去母亲那处,告诉母亲,太子不过是片刻的哭泣才惹得父君的垂怜,只要太子依旧是一事无成,依旧是沉浸在每日的胡闹,荒废学业,父君的这点怜惜马上会没有,太子这些年不懂事,荒唐事不少。他背后的人左右得了父君的心意,却左右不了朝臣的那张嘴。”
在寂静无声无息的长夜里,重华宫的那一盏晃晃悠悠的烛光也变得越发的寂默,大皇子看着面前跳跃的烛火,唇角微微勾出一个冷笑。
而后的几天,朝堂上过的也并不安生,似乎是从第三日开始的,在那一日千百本奏折里不知何时突然冒出来一本从御史台呈上的奏折里不言朝中大小事务,却直言东宫失德。
这奏折看得有些莫名,其中所举例之事却正是这些年来容熙的那些胡闹的事情,虽都是些小事,可是奏折又说了,为国之储君,事关国本社稷,事无大小。
譬如他前年逃了宫学的课,跑去斗鸡走狗的事情都被记下来了,直言东宫玩心过大,任性胡闹。
姜??这一次得到消息却不是从谢梁辰那边,却是在姜安这处,那日清晨,姜??打着哈欠一边侍立在姜安的房前,按照惯例在姜??前去内学堂出门之前是该和父亲辞别的。
而那一日,却并不如以往,姜??要等许久才能等到姜安见她,却在今日,姜安明显已经等候多时了。
“孩儿来给父亲请安。”姜??同他的关系一向寡淡,比不得大姐二姐那般得脸,往往说完这句话便就要转身离开了,而今日她父亲却并不着急着放她离开。
那日清晨,晨光熹微,姜??睡眼惺忪,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强撑这自己看着姜安,却突然听见一向不过问她的父亲突然问道:“膝盖上的伤可好了?”
“父亲……如何得知?”姜??顿时没有了困意,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姜安,“如今已经大好,还请父亲不必挂怀。”
“姜??,后宫是一滩浑水,”姜安眯起眼睛,眼睛里带着些许的威严,“我送你进宫是为了让你日后出官入仕的,是为了整个姜家的基业,不是让你去显能耐的!你知不知道最近因为前些日子工部的事情,六部日子过得有多艰难?你还在内宫里为我引来这些难处?”
“父亲多虑了,千刀万剑自有我姜??来挡,”姜??瞳孔微微发黑,盯着父亲的脸,那是同着她有一半相似的脸,“父亲如若行的端正,自是不必有兔死狐悲之感。”
“你如今大了,见识广了,自是不会理会我说的话,”姜安见她言语间带着凉意,而且自来姜??同他没有半分情分,也是自己对她不住在先,也不好在此时发作,只是瞧着姜??冷冷道,“贵妃一族根基深厚,怀化伯两朝元老,你再看看太子有什么,林家山高路远,纵使手掌兵权也难以顾及,太子自身也并不如大皇子那般贤良之名远扬。说句大不敬的话,待君上百年之后,太子能活到那时只怕亦是不易了。”
这般的道理,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来,这也是姜安为何这么多年都保持中立不肯轻易站队的原因。
第三十五章曾照彩云归(1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