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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内侍的话音刚落,姜??的瞳孔里骤然闪过一丝冷意,中宫有喜,不单单是君上多添了一个儿子那般的简单的事情,还意味着整个大煊又将有一位嫡子出世。
“姑娘……”芙蕖显然也被今夜的消息而震惊到了,而她显然和姜??担忧的不在一个点上,“君上又重罚了太子殿下!”
姜??忍不住回头冷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道:“重罚?这些年不都是这样么,殿下无过便算了,若是有错的话,皆都是这般的惩罚,所幸还不过是惩罚以示训诫,到了未来某一日……我只怕……”说到这里,姜??也不忍心再说下去了,竟是有些话,连她自己都不愿意面对。
她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碧桐馆就是梧桐多,如今连叶子都已经飘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叶枝干还透着薄薄的光影落在这窗扉上,她便瞧着那细密的枝叶,轻轻的叹一口气道:“道阻且艰,九死未悔。”
她从一进来,从踏入这内宫开始便选择了离王权最近的一个人,却也是最难的一个人,这个世上有太多的捷径,她没有选择。她也不是蠢笨的人,可是凭空生出来了一种叫做情义的东西,使她不得不走上最远最难的一路。
到底还是造化弄人,想的此处,姜??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如若她可以做到千人万人无法做到的事情,这才是真的了不起。
“看来这碧桐馆是留不久的,”姜??低声道,“还是要早点离开。”
在那站在门口内侍,见里边一片寂静,已经没有旁的吩咐出来了,便踏着着浅浅的夜光缓缓的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了院内还是那小池边上。
今夜南岐倒是没有闲情逸致对月独酌,他站在那池边看着自己的倒影映在水面上,听见后边小内侍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回话道:“已经同姜公子说过了,公子的精神似乎还不是很好的样子,听着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
南岐垂下眼眸,看着水底里,缓缓游动的锦鲤,那些鲤鱼灵动有趣,他看了好大一会这才沉声道:“谁问她如何了,不是说过我不再过问,你们看着办了么。你如今当差却是越发的会当差了。”
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脸来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内侍,那小内侍却是一点也不害怕南岐阴沉着脸色,反而轻轻的低下头丝毫没有畏惧道:“世子不过问,那又就他做什么,救上来了又费心去太医院找太医过来干什么?”
“油嘴滑舌,”南岐似是被他打趣得有些把持不住,还是轻轻咳嗽了一声,稍稍正色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她终究不能安心置身事外。还是派人知会东宫一声,让他们派人接走吧,再者大皇子那边万一知道了,我才是真的不好办了。”
那小内侍是自小变跟在南岐身后的,也是他为数不多从楚国便一直跟着他的人,是心腹。
“世子,”那小内侍欲言又止,认真看着他的脸色,待他没有别的表示了,这才大胆起来,“奴才有个困惑想要问问世子。”
“你问。”南岐斜着眼睛望了他一眼。
那小内侍支支吾吾问道:“这……姜公子多次冒犯世子,而且次次都犯在世子的大忌上……而且深陷大煊夺嫡之争之中,世子为什么要救他?”
南岐的半张脸隐没在暗处,看不清表情,半张脸映照着那夜光,睫毛都变得根根分明,他看着地上的人缓缓道:“她会把这国搅乱,我也想。”
若她有足够的能耐,能同着大皇子贵妃那些人周旋几年,二虎相争,两败其伤。这个时候的煊朝国政便是最乱的了,再厉害点待到如今的太子容熙登位,发现原来扶持太子登基的不过是区区一女子,这样内政便在恐慌中变得更加乱。
在没有想出其他的理由之前,这便是最好的理由。
在六宫皆都在欢庆中宫有喜,贺喜的人都要踏破未央宫的门槛的同时,在六宫的两处地方,却在这一瞬间的欢悦里变得寂静无言,纵使别处再不开心都要装作十分开心的时候,这两处直接闭门不见客。
一处是东宫明德宫内,因为明德宫本身便就是要禁足的,又连着被君上处罚,故而闭宫不见人却也无可厚非。
但是静贵妃的宫里却也是一同不见人,平日里来请安的妃嫔一律拦住了,殿内只有一炉炉将要烧尽的熏香,还有殿前几只叽叽喳喳的云雀。<
第四十一章留得孤灯伴月明(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