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稍稍点亮一些。
十皇子轻轻是走进去，这般静谧的气息让他没来由的有些心慌，从方才进来的那一瞬间便开始觉得心慌了。
君上没有同往日一样坐在高位上，而是背对着他站在那一盏烛光前边，这个时候，十皇子突然觉得面前的父亲变得如此的淡漠以及陌生。
“儿臣……”十皇子还没行礼便被君上给打断了。
他依旧是背对着来人，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盏微弱的灯光，冷冷道：“你无需再为你母亲还有哥哥求情了，这样的话，朕是不会听的，错了就是错了，不能求个情，便消磨掉错误。”他的手轻轻的扣在面前的那一沓陈情书上，那是今日淑妃所奏的所有话。
十皇子年岁不大，固然平时有些娇纵，却也仅仅是因为仗着他母亲与哥哥的势，颇有些色厉内荏，如今被君上这么冷言冷语心下越发害怕，却还是跪倒在地，忍不住落下泪来，哭道：“父君……皆是儿臣的过错，是儿臣不满太子位居高位，心生怨怼，所以才买通了那二位内侍里通外合，起初他们二人并不答应，可是我拿取出来大皇兄的玉佩为凭，恩威并施，他们二人便答应了，实不关哥哥的事。”
十皇子紧张的看着君上，他记得，他今日求到了碧桐馆内，那南岐似乎早便有了对策，他问他舍不舍得。
既然是为了哥哥，他有什么不敢。
“十殿下是爱江山多些，还是爱自己的手足多些？”南岐收敛起面上的那浅浅的淡笑，一边收起棋盘上的棋子。
十皇子不屑的回答道：“江山？我好歹也有些自知之明的，纵使将来某一日皇位让所有的皇子轮着坐了一番，怕是也轮不到我头上。我心里自然我哥哥才是第一位的。”
南岐已经收好了棋子，听他言罢，淡淡的抬起头来看着他：“那便委屈殿下，替你哥哥担一担罪责了。”
他心里边害怕极了，他问南岐：“这罪不小，父君怪罪，我会不会死？”
“这在下不知道，可是在下唯一知道的便是若是无人在此时为大殿下解了这困境，殿下只怕没有翻身之日了，”南岐微微一笑，“大好河山，拱手让人。”
死？他突然觉得，死也不怕了。他的哥哥是君上的长子，是金尊玉贵的大殿下，这个世上谁人也比不过他。
“你晓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君上缓缓的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你知不知道太子他是什么身份？他是朕唯一的……嫡子？”
“父君……”他很想为自己求求情，可是那些话就憋在心里，无法宣之于口，只能瞪大眼睛任由眼泪缓缓流落下来，落在面前的锦绣地毯上变成了色泽较深的一块。
“放肆，你们都放肆！”君上呵斥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你如今大了心也大了，这小小的一方帝宫怕是管不住你了，你也该去了。”
“父君！”虽然不会死可是稍稍放心，可是君上这般模样怕是也不会放过他，“儿臣知错了，还请父君息怒。”
“长河行宫里，便是你的好去处。”君上眉眼间俱是冷漠，长河行宫地处偏远，四面环山，把十皇子放在那处便是真的失宠了，不过一个已经被赶出了帝宫的皇子，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这时，却听见外间苏长安已经回来了，他回来时先在门口轻轻的叩了几声，似乎有些局促，在昏暗的光影里也没有人可以看见他面上的神色。
“有事便通传吧，”君上如今心里边已经疲倦到了极致，如此淡淡的语气，倒让苏长安有些犹豫了，见苏长安良久的不出声，君上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贵妃娘娘不堪受辱，”苏长安咬牙，缓缓道，尽力把自己的声音放缓，顾及到十皇子还在里边，“娘娘……殁了。”
“什么？！”跪在地上的十皇子马上转过脸来看着外边，大步一跨便起了身，推开门看见比自己高许多的苏长安带着少年的热血沸腾，一把扯住苏长安的衣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我母亲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咒她！”
“殿下……殿下，”待他靠近了，苏长安才看的见他双目充血，几乎呲目欲裂，“殿下，这是真的。”
世界恍惚在一瞬间变得寂静了，连站在里间的君上在那大脑空白的一瞬间都觉得眼角略微湿润了些许，似乎在他面前想起贵妃时，在这火花一瞬，他想起的是当年貌美如花的少女。
似乎时光流转，她还是当年跪在他面前的美人，青丝簪花，言笑晏晏，他已经忘记了她所做下的恶。
他们都听见了，苏长安说，殿下，这是真的。
第五十章留得孤灯伴月明（1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