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拂着屋檐上的一串灯笼,吹的肆虐,整个帝宫似乎都笼罩在这样肃杀的气息,朱黑色相杂的屋檐楼台都被染上了一层愁闷的气息,即使这一年的新年马上就要到了,可是六宫各处都还是一面萧条凄凉的景象。
京城的时疫闹得越发厉害了,连帝宫也都发现了几起病人,如今成天的拿白醋四处泼洒,阖宫都是一股子艾叶的味道,宫里的贵人一个二个都是矜贵的,如今便不大出门了,越发觉得的萧条了。
“江州,”君上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底下站着数个大臣,站在最末尾的却是资历最为短的大皇子,如今君上接见的大都是老臣,德高望重,大皇子自然在这些人面前不敢妄自逾越,“放肆!”君上气得不轻,一茶杯扬手便砸在地上,那瓷杯四分五裂开来,热气腾腾的茶水溅了一地。
众位大臣一见到这样的光景,便立马一个个颤颤巍巍的跪下来,把头低得低低的,恨不得在这天子的雷霆之怒下把自己埋进石缝中去,却还是要异口同声道:“君上息怒。”
君上起身双手插着腰在那高位上四面走动着,咬牙切齿道:“朕原先还以为是京城发的时疫,却原来不知道这时疫还是江州难民逃难过来的!做的好啊,瞒的好啊!要不是这一次江州暴乱,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君上……说的是,江州州官确实失职,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枉为人臣,”底下督察院御史知道这底下人的失职一定是要归为他的罪过了,便只好这般抢先顺着君上的话,只希望这天威之下,不要问罪于自己,“那卢长武还趁着这场大乱搜刮了许多的民脂民膏,真是可恶至极,年年上书户部来要银子,却其实都是装了自己的荷包。”
姜安也在一旁,跪着答道:“御史大人说的是,微臣已经带来了户部的账目,这些年那卢长武确实以旱灾河捞支去了许多银子,而那些银钱,工部也下过文书。”
君上气的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大石一般透不出气,只捂着胸口呵斥道:“拿着百姓的心血,国家的钱粮干这样一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来人,传朕的口谕!”
苏长安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细细的记入君上将要宣召的旨意,只听得君上沉声道:“卢长武,斩首示众,府中家奴一应发卖,府中男丁一应流放,府中女眷记入官奴,永世不得出奴籍,另外,江州叛乱的事……”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便顿了顿,眼神不自觉的的缓缓的扫过了众人的脸上。
底下所有的人都是臣服于他的,是他的臣子,他的儿子,却永远只有站在高处看着每一个人都跪在自己的脚下时,他才会清清楚楚的看清楚一个人的心该是如何的贪婪,当你可以自由的支配别人的身体让他们为你奔波为你守卫你的河山时,又该盘算着那隔了一层皮的人心。
底下的人也都互相使了个眼色,一面不动声色的等待着君上究竟会把这差事给谁,这是一件极好的差事,以往大家族里边的贵公子们想要入仕为官是不会和那些寒门子弟一样通过科举考取功名的,大都是靠着祖上的庇佑,可是这样一来无论是学识文采都不如那些寒门,必定在官场上低人一等,这个时候如果发生点什么天灾人祸,为朝廷效点力,那也算是立了大功了。
“朕听说岐山王世子守着南疆那片手段雷利干脆很是受用,”君上眯了眯眼睛,谢梁辰固然同着东宫有些拖泥带水的,可是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他都是天家贵胄,怎样都算皇亲国戚,“如今还年少,正是血气方刚需要磨练的时候,那便是他了吧。”
底下御史台殿中侍御史郭优却突然道:“小世子纵然天纵英才,可是到底资历欠缺,江州地方虽小可是事关时疫,不可疏忽,万一小世子镇压不住……那问题可就大了。”言罢,抬起头来随意的看了一眼跪在边上没有说话的大皇子,心里边得意的很。
却在这时,只听见边上英国公轻轻一笑,英国公是两朝老臣,原先年轻的时候也是征战四方,见识广阔,如今听到郭优这般的话,忍不住道:“君上请恕老臣多嘴一句。”
“英国公但说无妨。”英国公话从来不多,可是只要说了便都在点子上,连君上也是要给十分薄面的。
“岐山王世子年纪轻轻却可以镇守南疆,确保南疆这半年来秋毫无犯,可见其天资活泛,举世无双,老臣还听说小世子治军严谨,世子军队所过之处,不收百姓一分一毫的粮食,君上请想,江州之
第九十章千山鸟飞绝(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