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已经大好了。”
“既然已经大好了,”君上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带着愠色,“那你的功课习的如何了?去内学堂上了几次?”
容熙把头低得更低了,这些日子身上虽然好了,可是毕竟到了年关,自然有些荒废了,总不过指望着来年开春再讲,只好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儿臣……儿臣,不敢欺瞒君上……”说着面皮微微变红。
君上皱起眉头呵斥道:“你是为国储君的,必得有储君的德行,你瞧瞧你的兄长……这些日子,为国效力,解了这天底下的一件大事!你再瞧瞧你自己!”
大皇子赶紧起身朝着君上叩拜道:“父君……这原不过只是儿臣为大煊,为父君所尽的绵薄之力,实在不足以在太子面前……”
君上赫然打断他,道:“就是你这样遵循守礼的性子,才惯的他这样的娇纵!你去!到偏殿里边去面壁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探视,也不许用膳!”
容熙瞪大眼睛抬起头来看着君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还是无可奈何的起身离开了。
在他走过的时候,大皇子眸中倒影着人影缓缓而过,神色复杂。
那一日,因着君上十分记挂底下受苦受难的患民,在才得了那时疫方子过后,便先使太医院分发给了各宫以内的人手,让他们立马照着方子调理,稳住了内宫,然后便派遣了钦差大臣前去灾情严重的地区熬药分发。
钦差才出了京城,便见郊外遍地皆是一片荒脊,看着深冬寒风肆虐之下,天地似乎都笼罩在这样的悲怆的气息里,长久难以盼来开春。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一路走过来却并没有看见来来往往的灾民,一般来说自打开城门过后城楼底下一圈靠着奄奄一息的都应当是被赶出了京城或者是其他地方来的流民,今日却是寥寥几人。
钦差大臣不禁有些奇怪,自觉这并不是十分平常的境况,便抬起眉头看着边上新上任的京兆伊。
京兆伊无法只能派人前去查问,那查问回来的人只道:“问过了,说是前边有人施药救济,已经救了两日了,这底下的灾民都已经去了。”
“糊涂东西!”京兆伊瞧着钦差面色不善,连忙一口呵斥道,“什么灵丹妙药有君上赐的有效?”
“是……那些灾民说,说,”那小当差的抬起头看着自家几乎要变得青色的脸色,磕磕绊绊道,“朝廷里几次弄来的药都没有什么大的效果,反而是前边布施的药……”
钦差自觉有些不大对劲,皱起眉头,径自走到了前边,一看只见那人群中站着一位身穿白衣十分简朴的少女,一手端着一碗药正在那里布施救济。
朗朗的日光之下,那少女格外的娴静,可是一双眼睛内却有掩藏不住的悲哀与凄凉。
钦差大臣走上前,便闻见一股子药味,那股子药味似乎与自己带过来的十分相似,不免困惑道:“你们是谁?这药是怎么来的?”
站在众人以外的是一驾缓缓走过的马车,隔着布帘,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掀开车帘的一角,只露出半张脸来望着那边。
坐在里边的芙蕖忍不住道:“姑娘,这样行么?为什么要叫顾烟罗先把那药带出来分给这些人?何不如赶紧送进宫里去,让君上知道太子也在费心费力的找呢。”
“芙蕖,在名利场上苦苦挣扎得太久了,”姜??放下帘子,隔绝了外边的喧哗,她的眼睛倒映着这车驾里边一方小小的天地,“回过头来一想,我们出去找时疫的方子是为了什么?”
“不过就是为了给太子殿下啊,为了在君上面前拔个头筹,”芙蕖摇晃着脑袋,十分不解,“大皇子那边也在找,我们必然也要找了。”
“那君上要这方子又是做什么?”姜??淡淡的一笑,“君上要这方子不是为了解救内宫那方寸之地的,他是要拿来救天下苍生的,把那张方子拿出内宫是早晚的事情,无论是太子先拿到了还是大皇子先拿到,结果都是一样的。”
“有很多事都是这样的殊途同归,不过是身处其中的人只能瞧得见眼前那点子细枝末节,便一叶障目罢了。”姜??拿起车架里边案几上的一杯热茶,把她捧在手心里,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芙蕖,约摸想起一事来便道,“这二日心都在这上边了,我倒是没来得及过问你是怎么回来的?倒是比我回来的还早。”
“我,那日大雪把我给冲到了来时的路边,我认得那路,故而下山并无阻碍,下来了正好遇见了之前守在山下的人,便回来了。”芙蕖连忙拿起姜??已经喝光的茶杯又为她倒了一杯,茶水四溅,有几滴落在了手腕上,她似浑然不知。
第九十七章千山鸟飞绝(1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