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定定的看着那人影走到了跟前,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挑起了那纱帘,露出里边那人的面容出来,那人眼角带笑,看着芙蕖道:“我先前把你从雪山上救下来时,你都不曾答应,怎么如今却突然要反骨了?你这会子待你们家姜公子的忠心去了哪里?”
芙蕖撇撇嘴巴,也不知道该答什么,那一日西山大雪,她从山腰间被大雪冲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醒过来时已经是日近夕阳,姜??却没有来找她。芙蕖那一日睁开眼睛,却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立在那雪地里,既不见来时的路,也不见一个熟人。
“忠心?”芙蕖冷冷一笑,她从来没有这样抬起头来平视着别人说话,“那时西山雪崩,她可有片刻念过我?还不是只顾及着自己一个人的性命,从未派人来寻过我。说什么十几年的情分,不过是在人家给她白眼的时候需要有人陪着她一起分担罢了。”
苏长安轻轻的垂下眼眸,奴仆一旦生了不岔之心,定然待不长久,他轻轻的伸手拿起案几上的云雾茶轻轻的抿一口,别人家的恩怨情仇他不在意。
“你心里不愿意再服侍他了,”苏长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来,他看着芙蕖,那双眸子里边漆黑一片,“所以来找我?”
那一日,西山大雪地里,芙蕖以为自己就要冻死在这里了,满目的雪白,却在这时被苏长安派过去打探的人给带了回来,这件事芙蕖从未和别的人提起过。
芙蕖和那队人马一同回的京城,就在这里,她记得那一天,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她,才问道:“你是姜??身边的?”
第二句话,他轻轻一笑,俊秀非常,道:“你愿不愿意跟着我?我不会轻视你的性命,也不会叫你受苦……”
芙蕖从没有奢望过他会记得她,世人都只看得见姜??周身的光芒如何耀眼,姜??的那份耀眼从不会分给她,可是一旦受罚或是遭遇灾祸羞辱,她皆都是要比姜??承担更多,想到这里,芙蕖忍不住心口气闷。
“固然服侍我们家公子不算是好的,可是这么多年的情分在那里,公子待我也是没有二话的,我若是因为心中不平才来寻大人的庇佑,未免太过卑鄙了,”芙蕖轻轻的眯了眯眼睛,她从没有这样的神情,带着轻微的攻掠性,“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如今站在这里,那便是全心全意的投靠了大人,从今往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唯独只有一个要求。”
苏长安偏偏头,表示愿闻其详。
“我要十皇子那颗项上人头。”芙蕖朗声,一字一顿,“十皇子不死,我到底意难平……我知道他与大局没有影响,这些年宫里的皇子死的也不是少数,就算十皇子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不是么?”
芙蕖眼眸流转,看着面前的人,眼底倒映着边上正在微微有些摇曳晃动的烛光,这一刻,她从对面的人的眼睛里终于瞧见了自己的模样。
她做着一个梦,从那一日,他在黑夜里把她从十皇子手下救下的那一日起,心底便殷切的期盼着,期盼有朝一日,他的眼底心上,只够容纳自己这一人便好。
这梦遥远得不知何日可期,也漫长得叫人绝望,不过幸好,如今那人的目光里总算有了自己的影子,让她再不觉得未来的无尽的岁月显得那般的凄凉无望。
那人果然笑了笑,落在芙蕖的眼里恰似春光明媚里边,一树桃花灼灼盛开。
那一日,姜??急切的想要早些回去,便一一订正好那些诏书脚本,又理好案几,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就是希望今日上司可以放自己快些回去,却在这时,周舍人从外面回来,冷不丁倒带进来一个趣事,叫姜??有些在意。
“你们还不知道吧,如今内宫里面已经乱了套了。”周舍人是同着姜??一起进翰林院的,也算是个新人,而且姜??之前便在内学堂读书,多少还算了解些帝宫,可这周舍人可完完全全算是个新人了,“那十皇子不是新近才回的宫么……”
十皇子回宫传去的圣旨还是从翰林院发出去的,如何会不知,一帮新进来的吉庶士都伸着耳朵听着,一面点点头道:“对啊,之前还
第一百零七章寂寞空庭春欲晚(9)[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