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缓缓起身,在众人惊异的目光里走到了君上的面前,他面上还是方才君上扬手给的那一掌的掌印,他的眸子清亮得可怕,他看着君上道:“反正儿臣已经幽闭过一次永安了,父君难道还要再来一次么?”
“你……”君上开口,却在一瞬间不知道究竟该同他说什么了,瞧见容熙面上那一丝冷笑,笑得有些残忍凄然。
容熙环顾四周所有的人,道:“你们大约也觉得,太子做成孤这个样子,十分好笑吧……”
大皇子方才咳过血,被飞云扶起来,他看着容熙,在看着他的那一刻,突然在心里萌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他明明就要成功了,可是就在这恍惚一瞬间,他莫名的觉得,什么都没有了。
他原先的人生,还有日后的人生,其实,他失去许多,却没有得到什么。
容熙轻轻的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俱是刺骨的恨意,在容熙很小的时候,便是白白糯糯的,爱跟在几位兄长的后边,也是这双眼睛,曾经包含热泪与良善。
“容熙……”不自觉便喊出口了,喊到一半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叫他太子殿下,还是该叫他容熙。
容熙伸出手一把扯过前头案几上摆放着的一把御剑,寒光一闪,左右的人都站起来了,皇后最先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容熙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殿下请住手!”外间的侍卫听到消息也都一拥而入了,周围的人都围着他,却见容熙手执着那把剑,站在中央。
少年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玉冠,面色坚毅,眼神凄然,站在晃动的人影之中,看着所有惊慌失措的人群,他轻轻道:“你们不过是想要孤这个太子位而已,如今机会就在这里,我容熙一生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我宁愿清白而死,我也不愿意被你们这些人羞辱苟且!”
言罢,回过头看着君上,一边上的皇后赶紧走上前来挡在君上面前,看着已经失去理智满目惨淡的容熙,道:“太子留步!太子执剑再走一步可就是大罪了,殿下慎重。”
却见到容熙冷冷一笑,唇角的鲜血早已干枯,他看着君上道:“儿臣年幼失母,父君深厚,养育至此,阿熙无以为报,唯有一身骨肉,一腔热血还父君多年厚待,父君要儿臣自证清白,可是儿臣没有证据,不似长兄这般妥帖,向来便比别人差些。惟愿父君,子子孙孙绵延不尽,无须念及儿臣身前。你我父子恩情,再不亏欠。”
君上用力从面前挡着的人之中挣脱出来,朗声道:“太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话音未落,却见到容熙缓缓的抬起那剑来,放在自己的脖颈上,他肌肤细嫩,可以瞧得见里边青色的血管,这腔血液流传父君,高贵独立于后宫所有兄弟姐妹,如今……也该归还了。容熙的眼眸低垂扫视众人,然后微微一笑。
双手握剑,眉头轻轻一皱,自此,尘归尘,土归土。这帝宫里的君君臣臣,子子父父,都与他何干。
“住手!”两个声音同时发出来,君上最先起身,想要走上前来,拦住容熙,一只手紧紧的抓过剑柄,瞪着容熙道,“朕让你住手!”
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从殿前跑进来一个人影,众人只见那少年一袭红袍,从所有人的面前跑过,一手便拽下了容熙手上握着的那把剑,声音有些颤抖道:“殿下这是作甚?!”拿刀剑当啷一声滚到地上去了,众人没曾想还会有这样的变数,俱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定睛看时,原来那红衣少年不是旁人,原是谢梁辰,谢梁辰情急之下已经红了眼眶,只楞楞的看着容熙道:“太子殿下好大气性,事情说不通便直接自刎,只当自己是那哪吒三太子么?当自己有莲花做的身子,还是当自己杀得是东海龙王?”
谢梁辰本来今日是留守在外祖母张太妃身边过夜的,等姜??寻过来马不停蹄的便往昭元殿赶,连姜??说明原由都是在半道上,谁知道一过来居然见到容熙拔剑自刎这般场景,不由得心中怒火顿生,望护着一个人的周全,攒了那么多的军功也只是为了眼前这一个人而已,可是眼前这人如遇困难,便把自己的性命瞧得如此轻贱。
君上也被容熙
第一百一十七章犹怜草木青(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