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嫔的仪驾当场就吓得翻了,”重华宫前不知何曾几时这般热闹过了,特别是近几日大皇子病了,十皇子也不知道为何不曾上门来了,只余下落叶轻飘的一处空庭,站在门口的小内侍是个活泼的性子,手舞足蹈的讲的绘声绘色,“只说那鬼煞白的脸色,那么长的舌头,更离奇的是……脖颈上还是那种将断不断的样子。”
“那这么说这一定是个吊死鬼咯?”自来这宫里怨气重,颇有些怪力乱神的传言,一个二个的都听的津津有味。
那小内侍也是道听途说,并未亲眼所见,只道:“也有可能是被人勒死的……出来寻仇呢。”
围着一圈的小宫人立马有些不大相信了,嗤笑道:“那里可是内学堂又不是冷宫,怎么会有人上吊?指望着那些贵公子少爷们么?”说话的声音不大,倒是轻轻的飘进了几句到内殿去。
里边飞云正扶起了大皇子做起,靠在榻上,君上停了大皇子的医治,只能靠着先前的药水来医治,却恍惚间听到外边的声音,大皇子顿时有些困惑的看着飞云问道:“他们在说什么?宫里可是又出事了?”
飞云早起便听说昨天夜里德贵嫔的仪驾受惊的事情,又不知道是从何传起同着内学堂有关,只好道:“似乎是有些不懂规矩的小内侍在门外叽叽喳喳的,奴才这就去呵斥他们。”
大皇子又听了几句,敏锐的捕捉到那些细碎言语中提及到内学堂,忍不住问道:“内学堂?可是父君昭告了阿兆的事?”他一直期盼着父君可以昭告天下十皇子薨逝,可以早点入土为安让一切事物尘埃落定。
“不是……似乎是六宫有些不大干净,”飞云踌躇着,十皇子冤死,如今内学堂便有些传言出来,飞云心里也有些慌乱,“十皇子的事情,君上还是一直瞒着众人在……如今已经是第三日了,最后一日了。”
“最后一日,”大皇子悠悠的叹口气,又低声咳嗽了几声,抬起头眼角微微有些凉意,“到底是我无用,让阿兆白白等了这三日。”
外间的声音陡然大了,似乎又有别样新鲜的消息传进来,六宫里人言难尽,永远都是道听途说,此起彼伏,又说的精彩绝伦。
“不干净的,是内学堂?”大皇子缓缓的问道,言语里已经听不出来喜怒。
飞云只好回到:“是,听说是的。”
“派人盯着的,回来传话了么?”大皇子轻轻的端起摆在小几上的一盏云雾茶,轻轻的打开盖子,抬眸看着飞云,“不光是东宫,内学堂那里也要一并看守着,我到要看看是谁在捣鬼。”
这边才说着,却突然听见外边有人求见,却是那些派出去盯梢的人,神色有些急促,飞云只怕是有了变动,便道:“何事?”
那人走上前来朝着屏风轻轻一叩拜道:“回禀殿下,东宫那边相安无事,倒是内学堂那边……有些不大安生。”
大皇子垂下眼眸,以为他又要讲一遍飞云适才讲的那样的鬼故事,他素来是不怎么信神佛的,便有些不在意道:“不过有又是些子虚乌有的,讲吧。”
“昨夜德贵嫔从西六宫回东六宫时,见到了一个黑影受了惊,从仪驾上摔了下来,”这是大皇子知道了的,便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只听那人道,“不过今日的时候,德贵嫔清早便请了法师去内学堂,说是要驱驱晦气。”
“东宫那边呢?”大皇子顿了顿,问道。
那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东宫一直闭门不出,唯独只有谢小世子从中进出也不过是出宫进宫两件事。不过今日听见德贵嫔的事情,那个留守在宫中的姜??似乎过去了,貌似是去看热闹的。”
“尽是些无稽之谈。”大皇子简言已概,手上轻轻的握着一串檀香木珠串,眼神轻轻的掠过面前的人影,淡淡道,“紧紧的盯着内学堂,姜??的一举一动都要看住了,今日是最后一天,过了今天……一切都好了。我乏了,都退下吧。”
内学堂里,近几日都没有学子前来上学,院子里一片宁静而这种宁静是来自于无人的空寂,带着轻微的阴森,如同太阳没有照射进来过一般。
眼前的道士法师穿着一身黄袍,点着香火蜡烛跳动的十分有劲,明晃晃的烛光掠过每一个人的眼底。
德贵嫔坐在那屋檐下,在日光晒不到的地方,柳叶眉微微皱着,一张脸颜色差的吓人,有些不屑道:“早该让皇后娘娘给六宫做场法事了,这六宫里污秽的东西可不少。”
第一百二十四章犹怜草木青(1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