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走过几步却没有离开反而是回过头看着步履有些散乱的大皇子,大皇子从那台阶上下来,几步有些停顿,然后一直走到了容熙面前,容熙这才开口朝着扶着大皇子的那个小内侍道:“好好照顾大皇子,大殿下脚力虚浮待会上步撵的时候一定要扶稳了。”
容熙眼里俱是善意,他本就不会恨人入骨,在他眼里看来固然大皇子同着他是政敌,那也仅仅只是朝纲上边的敌对,他依旧是他的兄长。
容熙原是这样的天真,从来都不懂得原来这世上做到“依旧”一词是那样的困难。
大皇子缓慢的提起眼睛来看着他,削薄的唇角带着些许的冷笑,目光变得冷硬异常,在一瞬间撕下来那个温柔和善的面具,他冷声道:“你不必浪费你的好心意,你现在定然在心里高兴得要命吧?”
“皇兄?”经此一遭,容熙也已经是倦极了,心里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冷水淋过一般,全身上下都是冰冷,听见大皇子这般的风言风语忍不住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
“你如今该是得意的了,”大皇子一声嗤笑,轻轻伸手推开扶着自己的小内侍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容熙的面前,那些清冷的月光轻轻的他的面容上,眉眼清俊,特别是那双细长的眉宇紧紧的蹙着,漆黑的眼眸倒映着落寞,“你心里一定在想……你眼前的我该是多么的可怜,一无所有,就如同城墙根下边苟延残喘的乞丐一样,只能靠着父君的怜悯,你手底下剩下的那点子恩荣过日子!”
容熙飞快的别过头,似乎有些不忍心见到他如今的这个样子,一边上的谢梁辰快步想要上前来为容熙开脱大皇子的纠缠。
容熙一激动眼睛就有些发红,看着大皇子冷冷道:“孤不过是好心提醒一下,你如今情绪不稳,孤没什么话和你说的。”
容熙长的十分的温和无害,不同于大皇子的那种温润如玉的斯文长相,容熙是那样纯良的模样,而生来的尊贵却又为他添了一丝贵气,如今眉头猛然一皱,看上去也动了怒。
容熙转身便要走,大皇子却突然拦住他的去路,走到他面前,紧紧的拽住他的袖子道:“你不要以为这样就算了,太子殿下……我们还没完呢,就是我成不了大业,你也别想好过!”
“值得吗?”容熙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干涩,同时也带有如今身处波涛汹涌之内的疲倦,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兄长,看着他面色苍白近乎癫狂,看着他双目通红,精神不济,“哥哥,我们之间何时有了这样的深仇大恨?孤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你怎么样……是你,一步一步逼着我,逼着我走到了今天,还要再下去吗?你还不肯放弃么?”
“何时有的深仇大恨?”大皇子突然尖利的笑了起来,月光下他的身影单薄,孤影轻轻晃动,笑的十分的厉害,似乎是听见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声音,“从父君颁授你太子金印开始,从你搬入东宫开始,不,从你的母亲生下你这个独一的嫡子开始!便是仇,便是恨,我绝不会放弃,我已经输尽了所有,我这辈子大约都不会好过了,你也别想。”
容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决然的转身,踏着一地的虚影月光,朝前走了几步,大皇子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容熙走到一半突然回头看着他,目光里满是愤怒与怜悯,就是这样复杂的情绪在他眼底缓慢滋生,然后他看着大皇子轻声道:“你活该!”
然后匆匆离去,背后的谢梁辰赶紧跟上去,姜??留在最后,走到大皇子的面前,然后抬眸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顿时有些颓废,他淡淡的看着姜??,心里恨得要命,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这背后定是你在捣鬼。”
却见姜??嫣然一笑,不过眼神俱是嘲讽,看着他道:“大殿下的心志万人莫及,若是太子殿下能狠得下殿下这般的心肠,只怕在下也不必这样日日算计着过日子了。”
姜??又叹道:“不过可惜,大殿下什么都有,才识,心志,贤名,政见,这些太子殿下都是望尘莫及的……只不过,这天妒英才,殿下注定不是嫡子。”
“你!”大皇子气的胸口疼,眼前似乎又开始变成一片混乱了,他这辈子,最恨的事情,最气愤的,不过是自己的命,生来便不是嫡子,生来便要自己去争取,他有些止不住的颤抖,轻轻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姜??却不肯轻易放弃了,那笑容越加明媚,道:“殿下注定逆风而行,赔尽一生,
第一百二十八章十二楼中尽晓妆(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