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烟罗走进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姜??的思绪,可是她的面色十分的急切,几乎有些发红,眼睛里边也是一片惊慌,姜??放下手上的书本抬起头来看着她,只见她嘴唇微微抖动,却还是道,“宫里便传出来消息,前几日塞北亏输三场,故而君上十分不喜。”
“原来是这件事,”姜??合上桌子上的书,拿手指压着封面不让风吹过来,“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这些年林帅总是输少赢多的,这有什么好气的。”
人一生的气数也就那么多,等气数用尽了也该走点下坡,人总不能一辈子胜利到头。
姜??随手拿起来摆放在一边上的一盏花瓶,随手拨弄其中的几朵荷花,夏季已经到了,池中的荷花皆都已经盛开,她的院子坐落在荷花池边上,抬眸从窗台上看过去只见一池风荷。
烟罗没有见识过那些风云之争,她只认为输了三场便不好了,故而有些心下不宁的,却见姜??舒缓了眉宇道:“君上也不过呵斥几番吧,总不能召回林帅,这朝中能坐镇塞北的雪,除却林帅还真不知道还有谁。”
谁知姜??一语成谶,当天夜里,还在考虑如何安置塞北的君上居然又收到了军情,连输了三场的林衡似乎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后备守卫松懈被塞北匈奴烧了大半粮草,眼看着九门关便要失守,九门关一旦失守只怕塞北六州一并都要保不住了。消息传入京城,君上差点没被气出一口血来。整个朝野都是一片震惊,那些老臣半夜便入宫议事。
第二日姜??入宫便瞧见苏长安立在翰林院门前,似乎过来宣召君上的旨意,要翰林院颁发诏书。
“苏总管,”姜??站在门口,一身青色的宫袍上那些用金丝线绣作的图案闪闪发亮,“不知这一次,又是什么诏书?”
苏长安淡淡一笑,眉梢眼角都是凉意,这个人好似时光待他远比别人深厚许多,他的面容依旧俊美,体格依旧匀称,就如同永远不会老一样,苏长安缓缓道:“还能是什么旨意……不过姜舍人放心,总不会牵连东宫的。”
姜??看着他面上的笑容一点点的变得发硬,姜??依旧维持着面上的自若,朝着苏长安道:“不牵连?骨肉血亲,如何才能不受牵连?”一丝无奈从她的眼睛里边闪现,一晃而过。
“君上仁慈不过是派遣永庆王前去支援北面,”苏长安微微扬起头,看着姜??本来有些苍白的面上恢复过来了血色,“这是林帅最后的机会,姜??你固然年轻,可是你却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明白的。”
姜??没有言语,深深的看了一眼苏长安,在宽大的袖子里边手指紧紧的握着,却还是勉强抽动嘴角,算是一个十分无力的笑容,然后转身走进了翰林院,一脚踏入那门槛之后她便觉得周围的空气被一点点的剥离干净,让她有一种窒息之感。
“公子……”烟罗扶住她的手,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道,“如今该怎么办?”
姜??好不容易咳嗽几声第一个反应仍旧是:“不要让太子殿下知道了,我怕他有着急上火,如今他越是求君上君上便越是恼火,这件事只怕……”
她抬起头看着那些梨树的枝叶影子落在自己的面前,她缓缓道:“我总觉得不大对劲,总觉得林帅不可能会这样一塌涂地,他总归会念及太子殿下身处如何艰难的境界,不可能会这样想一错再错……如今我们该做的只怕只有等着,等着看枯木逢春。”
日光轻轻的落在她身后的青石板上,变成极其苍白的一段,等到了午后这抹日光大约又要变得炽热而且明媚了。
姜??快步走到自己的案几上边,打开那个小盒子,里边的麦芽糖依旧是乳白色,姜??轻轻的去出一块放进嘴里,世间太苦,可是还是有些许多细微的甜。
“林衡长进了,”君上眯起眼睛来,手指在案几上边的纸封上边轻轻的点着,那声音一下又一下,在所有的人心头上点过,“他原先再有怨气也不敢拿塞北来赌气,如今……长进了,有出息了。”
底下坐着议事的一众都是他的心腹,听到君上这般怒气滔天的样子俱都低下头不肯言语,这些怒火他们都曾经见识过。
待君上稍稍平息许多,闻相第一个开口,他位高权重,而且君上也得给他几分薄面的,他道:“林衡连输这么几次,粮草也都一并烧了,事出有些蹊跷。要不……君上或许可以直接召回林衡问个明白,若是再
第一百六十一章朱伞深巷无故人(7)[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