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目光越过所有的宫宇楼台,看向远方,那些黑云压城城欲摧,呼啸着的北风似乎是从耳畔贴着吹过的,姜??眯起眼睛,这帝宫不变的或许只有这样的四季轮换,下巴上的狐裘被风吹的有些微微抖动,轻轻的抚动她的下巴。
“又是一年冬季了,”皇后似乎也同样叹息到,“只怕这场大雪,马上又要落满整个帝京。时光如流沙逝于掌心,一年一岁,想得到的终究……”
天空似乎已经隐隐约约飘下来些许的雪花,皇后伸出手,轻轻接住其中的一片,目光看着底下,看着未央宫之下,那一片冰凉有些发白的汉白玉石阶,缓缓笑了笑,道:“想得到的,这辈子都不能了。”
似乎,站在她面前的却不是如今这般锦衣华服,金钗满头的自己,似乎站在未央宫前,是那个局促不安的小小姑娘,她的眼睛里边还是当年的那个打马掠桥头的少年郎,还是桥边那一树红梅,还是桥底下流水潺潺。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皇后轻轻抬起手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姜??也低眸看着底下缓缓行走过的宫女,看着她们手中提着的琉璃宫灯,看着那些虚虚幻幻的光影。
似乎在这么一瞬间,她突然感到了深深的绝望,似乎这周围是一座围城,她似乎一辈子也无法走出去了,那些仇恨原是一杯止渴的鸩酒。
待到那一日,大雪满天,皇后命人暖了第一壶酒,才抿了一口,那酒香还没有逸散开来,崔尚宫便顶着风雪走了进来。
朝着皇后轻轻一叩拜道:“娘娘……宫里传来消息,德贵嫔殁了。”
皇后轻轻抬起眼睛来看着崔尚宫,眼皮子上边略微动了动,不过那也不过只是片刻而已,这个消息是早便预料到的,皇后不过低声道:“着内务府安排后事吧。”
“右相夫人在宣武门前天,听闻噩耗,坚持不住晕死过去了,这是否……”崔尚宫想要问问皇后是否该宣个太医前去装个样子瞧瞧。
皇后轻轻把自己的杯盏放在小几上,眉眼之间带着不屑,语气也是傲慢道:“她自己害了自己亲生骨肉,晕死过去,吃点苦头也无可厚非,传本宫的话下去,今夜本宫偶感不适,太医院所有太医留守值夜。”
言罢,似乎耳畔寒风吹的更加急切了许多,吹动一室的寂寞与凄凉。
皇后看着姜??,带着笑意,问道:“杀人的滋味……如何?”
“实在不怎么样,”姜??淡淡的回到,手上还端着那壶已经温热的酒,在温暖的宫殿之内她微微低着头,“感觉,今年的冬天怕是最冷的一年了。”
那一日,大朝会结束过后,御驾从金銮殿回到昭元殿时,却突然见到长街上远远看过去似乎有那么一排似乎是宫女内侍跪在长街宫门前,在一片茫然的雪地里显得是那般的明显。
君上坐在步撵上,脑子里边还在回忆方才朝会上那些庸庸碌碌的朝臣说的话,却不妨一抬起头来便瞧见远远跪着的一排,不忍开口过问道:“那边又是在做什么?”
苏长安走在轿撵之下,抬起头来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了片刻,似是想起来了什么事,便只好回到:“似乎是皇后娘娘在处罚一些多嘴多事的宫人。”
君上眼皮子微抬,只觉得那些宫人数目还不算少,他不禁心生怪哉,问道:“皇后许久未曾发这样大的脾气了,这些奴才究竟是多嘴了何事?”
“近些时日宫中流言蜚语层出不穷,想必娘娘也是下了狠手整治吧,”苏长安半垂眼帘,似乎也是十分的谨慎回话,“流言这些事情,屡禁不止,看来娘娘也十分头疼吧。”
“这六宫,”君上随口问道,其实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流言,君上一向御下还算是宽厚,一般这样的流言蜚语都不会太过呵责,不过是抢耳朵听一句便罢了,“最近又有什么流言?”
苏长安眼神轻轻的一闪躲,似乎有些难于启齿,君上见此便不耐烦道:“你只管说便是!”
“宫中最近流传,德贵嫔之所以突然疯魔却不是别的缘故,像是中了邪的样子,而且是有人在背后……”苏长安越说声音越小,“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所以起病才如此急切,太医院也找不出原因。宫中因此人心惶惶,相互猜疑。”
“无稽之谈!”君上面上顿时变得铁青,“此事莫要再提了。”然后便一直到御驾都到达了昭元殿,君上一个字都没有开口。
可是越是这样的寂静,其实越是让人不自然,苏长安也似乎有些不自在,
第二百零二凛凛岁云暮(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