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话到嘴边,连自己都忍不住有了笑意,南岐轻轻伸手在那只白鸽身上轻轻的抚摸而过,眼神似乎有些迷离,“你知道我先前进到牢里,我见她万念俱灰的样子,是怎么劝她活着的么?”
“我让她不忘记仇,也不要忘记恨,”南岐的声音飘散在暗夜里,透发着微微的凉意,少年的眼睛如同深宫头顶上的那一轮明月,明亮却又散发出十分孤傲的气息,“她是凭借这些她才活下来的,午夜梦回的时候,只怕东宫以及烟罗的魂魄都萦绕得她不得安眠……夙愿一旦结成,只怕不见黄河心不死。”
“那可还有别的办法了?”阿晋陪着南岐也觉得十分苦恼的样子,这些年走过来,南岐心中的孤独,如同附骨之疽,碧桐馆每一季梧桐叶飘落下来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孤独,那些孤独的光影里,他一个人走过了那么多白云苍狗。
南岐微微抬起头,正好这时一片落叶轻轻从头顶上飘过,在一片灯意阑珊之中,少年一袭白衣,十分的淡漠不染尘世烟。
“我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轻轻叹口气,“或许,机缘巧合,还有别的结果吧。”
未央宫内,一片寂静,只有远远传来的雪从树上掉落下来的声音,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碎裂的声音。
而就在这样银装素裹的琉璃世界之中,一个身影缓缓踏着那雪地,提着灯走在那其中。
在浩大的天宇之下,她显得是那般的渺小,抬起头来看着暗夜的时候,都会觉得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矗立在这样的夤夜。
“姜??这个样子多久了?每天夜里总是这样没有办法入眠么?”未央宫前头,皇后披着一件大?牛?切┪⒎绨阉?本敝芪У拿?⒋档奈⑽⒂行┒抖???ы?醋诺紫拢?褂白盘岬圃谘┑乩镒呃醋呷サ娜擞啊
崔尚宫也是略微有些头疼,看了一眼,只觉得那些寒气逼人,才开口道:“自来了未央宫便一直都是这样,夜里说是睡不着,只能提着灯在高台前边一遍一遍的走。”
皇后紧紧的皱起自己的眉头,似乎觉得有些分外棘手,她轻声叹气道:“她心里边的恨与怨气,是谁种下的?本宫当年入国寺,心中恨得几乎要滴血,也绝对没有她这样的备受折磨,当真是日日夜夜不得安宁么?”
“林氏一族冤屈,”崔尚宫宽解到,“还有东宫是她亲手送的自尽,年纪也不过这般年轻,遭此大难,自然有些难受不住。”
皇后略微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想起来什么,缓缓道:“姜??不可能永远在本宫身边见不得光,本宫有心去君上那里给她求一个身份,就是不知道她自己怎么想。”
“就是不知道娘娘要给她求什么样的身份了?她身上的死罪,确实该消一消了。”崔尚宫看过去,目光仁慈,带着淡淡的怜惜。
“本宫想要让她入君上的六宫,”皇后的声音带着笃定,“以昭容之位许她。”
“这……似有不妥吧,娘娘。”崔尚宫立刻便觉得有些愕然,只觉得这比让她回翰林院继续做她的中书舍人还要荒谬。
皇后皱起眉头道:“不过是名义上的罢了,本宫想要比照前朝上官女相一般,给她这个虚位。本宫给她这样的殊荣,只愿她能体会到本宫这片心意才好。”
她的声音夹杂着寒风,似乎有些凄凉,皇后手上轻轻的握着一把宫灯,六宫似乎沉浸在这样一片寂静之中,帝宫的冬天每一年都是一个样子,从她入宫的那一年开始,似乎便从来没有变过,还是那么凉,那么孤寂,一闭上眼那些凉意便透进了骨头里。
在她眼前,姜??站在未央宫之前的高台上,迎着风,目光却是越过所有的宫宇楼台,看着东南方向。
这一年京中似乎从大年之初开始便颇有些不顺,先是六宫之内有些不安分,流言蜚语接连不断,闹得人心惶惶,待君上在这件事上还没有缓过神来,却突然在一个下午,一份军中急报从塞北八百里加急送达,那军报上只道,原先被林衡一顿狠揍,退到八百里之外的匈奴又死灰复燃,野心勃勃,十分躁动,几次挑衅。
“匈奴未灭,”君上似是十分暴躁,“之前指望着林衡果然……”言既至此,周遭所有来议事的朝臣俱都低下头,往日里有事没事都爱给塞北下下绊子的兵部尚书差点没把头低到桌子底下去。
君上赫然顿住,自觉有些失言,
第二百零六章凛凛岁云暮(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