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元殿前的长长的台阶之下，少年淡淡的抬起头来，看着寂寞无言静静矗立在苍穹之下的昭元殿，看着那些勾翘起来的屋檐叠瓦，看着漫长的汉白玉之前，被倒影得幽幽泛着白光的台阶。
谢梁辰穿着一件暗红色外衫，久久的看着这里，小的时候，他曾经就在这台阶上跳上跳下，那个时候最喜欢来的便是宫里。
这里的娘娘都很和善，这里的四季轮回花朵是那般的好看，似乎连空气中的味道都格外的香甜，他也曾经爬在昭元殿之前的石阶上，抬起头来看着这泱泱天下。
可是不知为何，当初的小孩童也都渐行渐远了，或许连他自己也再也追寻不到原来的那一份天真了，它随着十几年深宫的磨砺，十几年的苦苦挣扎一同消失殆尽了。
“许久未曾入宫，”谢梁辰伸出手一边揉着自己的眉心，一边道，“还真是觉得这宫里有什么变了，恍惚间又觉得，并没有什么变了。”
苏长安站在一边上，陪着谢梁辰走上来，听到这句话微微的抬起头来，道:“这个宫里每一日的天气风云都在变化，可是那些朱墙璧瓦却是亘古不变。”他的声音一直都是这样的淡然，带着微微的疏离，苏长安一向便是如此。
谢梁辰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了，一直走到昭元殿内，昭元殿内的光线并不是十分明亮，君上没有让人打开窗扉，或许是渐渐年老了，无法忍受吹过来的那些寒风。
谢梁辰还没有开口，君上便轻轻抬起手来示意他无须多礼，谢梁辰只能悻悻的低下头，只听得君上缓缓问道:“近些时日，让你在府内闭门思过，可思过了？心中可曾怨恨过朕卸了你的军权？”
谢梁辰的心微微一顿，原先的君上待他很是仁慈，从小也是养在君上膝下的，自然不忍太过于呵责，可是对待一个世子尚且如此宽厚，为什么在要求东宫的时候，就不能稍稍宽慰些许呢？
谢梁辰微微咳嗽一声，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衫，言不由衷道:“已经思过可，先前确实是微臣之错，太过于放肆了……心中也不敢怨恨君上。”
“其实不只是你，”君上似乎微微的叹息了一声，眼神之内微微包含着一点点的怜惜，不过那怜惜着实太过于微薄，连他自己只怕都不信，“朕也从来没有料到过……朕也是痛心疾首！”
谢梁辰抬着头，他的面上风轻云淡，不辩喜怒，眸中倒影着外边吹拂过来的云光影变换，日渐变得锋利的眉眼沉默得如同最为挺拔的雪山，半响之后方才微微松动些许道:“君上节哀。”
“你近些日子在府中闲赋多时，可有觉得日子难捱？”君上突然开口道，“朕知道你自小便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心中最近可有什么规划么？”
今日其实君上就算不召见谢梁辰，谢梁辰只怕不日都要入宫求见了，他本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自小便是坐不住的人，突然让他这般困守在府内着实有些难捱。
“府中事物清闲，”谢梁辰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君上的面色，打量着脸色道，“着实有些百无聊赖，不过倒是听闻京兆伊府最近捉拿一个江洋大盗十分的繁忙……微臣便想着求君上一个恩典，能否……把这差事划给微臣，毕竟府中的日子实在是太过难受了。”
少年果然还是带着不羁的天性，君上见面前一脸诚恳的谢梁辰忍不住在心中想到，不禁失笑:“你先前可是朕的大将军，一个大将军来抓一个江湖盗贼，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这算什么？”谢梁辰骄傲的抬起头，却在碰触到君上的眼光时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道，“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台面的小盗贼而已，微臣不过是见那个京兆伊委实头疼，京中是天子脚下，京城不安着实让人有些不爽快。”
“这些不过是小事，”君上微微侧起头来，眼神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对于谢梁辰这般落落大方的样子很是满意，毕竟也是他自己看着长大的，“我这边另有一项事情交给你。就是不知道你心中如何想的，当不当得起？”
“何事？”谢梁辰困惑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君上，“君上只管吩咐。”
“北疆动乱，”君上眼睛里边倒映着一脸茫然的谢梁辰，“你敢不敢远去塞北吃几年黄沙？”
谢梁辰瞪大了眼睛，似乎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室内龙涎香的气味一点点充斥着，飘散到了所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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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凛凛岁云暮（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