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南岐微微叹口气，他靠在那围栏上，看着姜??目光却不似原先那般带着淡淡的愁苦，突然变得冰凉带着戾气，“你总是拿这般的话来堵我，我不过是叹息你的辛苦……可是你从来没有半分的顾及我，姜??，这便是你的真心么？你的心里边，其实我占的地方并不多是不是……你满心，只有你的前程，只有你的那些恨与仇，只有那个没有用的太子容熙。”
“事情怎么就到了如今的地步了？”南岐心中不禁有些悲伤的想，他当初在天牢不过是想让姜??燃起一点点活下去的信念，可是自己亲手种下的种子，如今飞快的成长起来，结下了苦果。
姜??缓慢的低下头，长久未曾言语，浅浅的夜光倒影在太液池水面上，在她的剪影之后，那些残荷枯枝落在池面上，她一句话也没有反驳。
“你永远，”南岐的声音越发有些生硬，有些发冷，带着疏离，“放不下一切，别拿十年的话来搪塞我，十年之后你或许位高权重，你或许有从龙之功，你会属于这个大煊的天下，可是你从来都不会属于我。”
“那么你呢？”姜??突然开口，抬眸看着南岐，眼中俱是悲哀，或许生活早便已经看不见头了，“你对我……就是真心吗？楚国君亲笔信，要拿半朝财力换你回楚，你这件事，你可曾告诉我了？你不告诉我……为什么，因为你不敢，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会和你走，你自己都不信的东西，我就算有，又该如何拿给你看？”
南岐顿时心中一顿，原来她早便知道，她知道，可是她不说，她在按捺不动，她在试探。原来你我之间还要试探，步步为营。情分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已经完了。
其实彼此输给的却原来不是这个世俗，是自己那颗始终不能安放下来，彼此势均力敌的心。
“彼此彼此，”南岐淡淡冷笑一声，孰是孰非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似乎那一日除夕夜里的片刻温存还在眼前，“薄情寡义，你我都是一样……”言罢，他轻轻伸出手来板起姜??的下巴，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南岐的眸中漆黑一片，只夹杂着淡淡的夜风，他看着面前的女子，这也是他热切的爱着的，可是为什么爱情之中会牵扯进来这样许多的人与事。
他轻轻的低头，在姜??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如果这辈子留在这里，这将是他们彼此最后一吻，抵死温柔缠绵，不知道是谁的泪水缓缓流下来。
“其实，”南岐心中缓慢的疼意交杂着混乱的想法，可是终究没有开口，“我是想要带你一起离开的，所以一直没有开口，只不过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同你讲才好。”
我也曾经为了你，抗旨不尊，放弃我母亲死后的哀荣，放弃兄长许给我的所有的功名利禄，放弃这世上所有的好处。
南岐抱紧她，在她耳边轻轻低语:“以后，两国如若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派你来……”因为我一定会输，会赔本，赔的心甘情愿。
目光看着地面上她的裙摆，那上边绣着一直振翅欲飞的仙鹤，在昏暗的光线里，他只能瞧得清楚那仙鹤额间一点细微的红。
姜??一直没有伸出手，不过是缓慢的闭上眼睛，她不该，不该过早表白心迹，在西山的雪夜里就该沉埋住自己所有的心事，更不该撩拨了他又飞快的转身逃离，留他一个人固守城门。
姜??一手推开南岐，那片刻的温存瞬间什么也不剩了，她看着夜光里的南岐，心道:“再绝情一点，等他恨你，把你恨入骨髓，他便不会想起你了，三五年间，他会娶妻生子，回了故国也会一生平安喜乐，万事胜意。他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姑娘，会有富贵温柔的家，只不过那个姑娘不会是你。”
“当初，我撩拨你是我不对，”姜??十分淡然道，“现在我懂事了，明白事理了，我后悔了……情义我承受不起，你我日后……”
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心中一个声音叫嚣着“说下去，说下去”，吵的她脑子都疼。
姜??猛然闭上眼睛，待心头那阵疼缓过去，方才睁开眼睛，她的眼眸之中突然变成了一片漆黑，似乎是一片粘稠的墨水翻滚，她淡淡道:“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原先相逢的时候，她讲“狭路相逢，一出好戏。”如今将要物是人非，山长水阔，她讲“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南岐苍白着面色，双目通红得厉害，他冷笑一声:“你是专门来诛我的心吗？已经一别，如何欢喜？罢了，罢了……此恨连绵，
第二百一十五章西出阳关无故人（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