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提气拔足,摸着黑跃身而下。这暗洞不深,他两只脚掌顷刻间踏在了地面上,但觉脚下柔软潮湿,再看头上,锅底大的洞口触手可及,俨然只有一个菜窖大小。
骆羽衫探头说道:“委屈公子了,我这就合上床板,你安心静候。”两只手掌轻轻一放,厚重的床板便将洞口覆盖得严丝合缝,帘帏落下,暗道里霎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雁凌峰置身黑暗中,不知屋外情形如何,难免心生忐忑,将那柄青铜宝剑紧紧握在掌中,屏住呼吸,静听变化。
须臾过后,果真听到一阵脚步声清脆有力,正是有人从那条小木桥上疾步走过;随即又听一阵犬吠声不期而至,却是渡水而来。
雁凌峰心弦蓦然一颤,方才在花海中已领教过那些恶犬的厉害,这些狗嗅觉灵敏,想必自己身上的味道它们早已记下。慌乱间,忽然想起脚下潮湿,一股浓郁的泥土气味扑鼻而来,他急中生智,将青铜剑放在脚下,诗稿放入怀中,腾出双手在地上猛地一抓。这土层潮湿且又松软,他两只手奋力一抓,竟抓起两斤多重的泥土,想也不想便抹在了身上。
如此边抓边抹,片刻过后,浑似一个泥人。泥土潮湿温热,粘在肌肤上并不觉得冰冷,他心绪舒缓,暗自得意,忽听洞外骆羽衫说道:“师父,念雪为何没随您同来?”
雁凌峰听了此话,心头一阵失落,一时忘了身处险地,竟默默坐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又听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说道:“羽衫,你把那人藏在了哪里?”
骆羽衫急道:“师父,他……他已经走了。”
“走了?你放走了外人?”
雁凌峰听她语生怒意,心中一阵战栗,暗想这位剑灵山掌教果真非同凡响,只闻其声便知是个厉害人物,怪不得凌剑通爱之情深,却畏之如虎。
骆羽衫一时语塞,暗洞之外除了恶犬低沉的示威声,其余人噤若寒蝉。雁凌峰一动不动,心跳声却清晰可闻,不知骆羽衫接下来如何回答。
稍许过后,骆羽衫这才说道:“师父,羽衫知错了。”
“你知错了?好,那就将他捉回来!”林秋水当机立断,一句话出口,气势沉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骆羽衫伏地跪倒,道:“师父,羽衫求您放他一条生路,他……”
“他怎样啊?听晴儿说,你认得那人,还是中原武人!”林秋水话音一顿,再开口时,声音便离雁凌峰又近了几步,“宫中不得有男子入内,擅进者杀无赦!我的话你竟当成儿戏,还帮外人开脱,师父算白疼你了!”
话已至此,气氛顿时凝重起来,雁凌峰良久听不到骆羽衫的回答,不禁忖思道:“骆伯母为了救我而殃及自身,我堂堂男子汉,事到临头怎能只顾自保!”他想到此处,左手便在地上摸起了青心剑。
骆羽衫依旧不答,林秋水心生怒意,道:“羽衫,你好不懂事!那就别怪为师了,于婆婆,放狗搜寻!”她一声令下,于婆婆应诺道:“遵命!”
雁凌峰心悬半空,听恶犬狂吠,想必那几只“花儿”“蕊儿”“叶儿”“瓣儿”又要扑面而来,方才置身于茫茫花海中,依旧逃不过它们灵敏的嗅觉,这时近在十步之内,又怎能侥幸蒙混过关!
但他心意已决,既知逃不过此劫,与其坐等凌辱,莫不如挺身而出。可话虽如此,他此刻伤痛无力,加之洞口的床板沉重厚实,若在平日,飞身一剑或可破关而出,不过今非昔比,这时气聚膻中,蓄力半晌,内息却时而充盈,时而散做一缕青烟,出手也无三分把握。
第116章 花海寻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