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是天赐机缘,不可错过!”
雁凌峰惊愕不已,听其弦外之音,竟是要将这两大掌门的衣钵传于自己!且不说墨家道义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矩子之位尊崇无比,单说铸剑派虽然气数已尽,可从欧冶子传承至今,派中掌门皆应是铸剑高手,便是这位末代掌门葛千寻,也已铸成“紫竹”“玄邪”两柄宝剑,而他对铸剑之术只是略通皮毛,别说担当掌门之位,便是做入门弟子也自觉亵渎先贤。
雁凌峰连声否决,不敢稍存杂念。葛千寻却摆手说道:“小友别急着推却。老夫与你相识虽不足半日,但我一生阅人无数,看出你为人忠厚。虽然你未必深谙墨家道理,也不精通铸剑绝艺,不过只要你能将这两杆大旗接下,有一个星火传承,老夫便不算违背先师遗训,了却了平生心愿!”
雁凌峰见这位百岁老人情形激动,霎时间动了恻隐之心,可思前想后,依旧摇头说道:“我知道前辈一片苦心,不过晚辈有自知之明,这等重任,我实在不敢违心答应!”
葛千寻道:“这话也无可厚非,好,我不为难你,你也不必急着决断,等到了上玄天后,再做考虑。”
雁凌峰长舒一口气,跟在葛千寻身后继续前行,思虑却千回百转,喜忧参半。古洞中阴湿潮闷,他沿着石阶上行,越发觉得呼吸紧促,心如鹿撞,脚步也变得沉重。而葛千寻的步伐依旧轻盈,全然看不出已有百岁高龄。
不知过了多久,葛千寻说道:“小友,这里便是上玄天了,老夫领你开开眼界,看完之后,你再做决断。”
葛千寻将火把熄灭,脚下的石阶也已到了尽头,正连着一间石室。微薄的光线从石窗中照射进来,平添了几分生气。雁凌峰揉了揉双眼,见这方圆三丈有余的石室异常简陋,洞壁斑斑驳驳,嶙峋突兀,应是天然造就。
岩壁上镂出三个磨盘大小的石洞为窗,窗外雾霭朦胧,仿佛已入云端,这时雨过天晴,暖融融的雾色里透进稀疏日影,氤氲和睦,料想此刻已近傍晚时分,身周脚下正是一片晚霞。
雁凌峰吐纳几口,方觉神清气爽,目光一转,见对面洞壁下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有一只青铜方鼎,这鼎年代久远,左右双耳俱已磨损,鼎腹上的龙虎图纹也已模糊不清,四只鼎足牢牢嵌在石桌上,足下生根,狂风骤雨也难以撼动。
葛千寻径直朝这尊四足方鼎走去,道:“之所以取‘刺秦二字为名,便是因为此处供奉着荆柯刺秦时所用的一柄断匕!”
雁凌峰按捺不住,疾步走去,但见鼎中盛满灰土,土中插着两段匕首,这匕首当中折断,合二为一应长一尺,只因年代久远,剑身之上生了一层墨青色锈迹,锋芒内敛。他心怀敬畏,颤声问道:“前辈是说,这便是荆轲刺秦皇时所用的匕首?”
葛千寻道:“正是。”目光牢牢盯在断匕上,心头涌上无限感慨,沉声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当年燕丹勇士刺秦之举,诚然震铄古今!”
雁凌峰见他苍老的脸颊上神情矍铄,也被这激昂慷慨的气概所动,禁不住说道:“秦王暴政,天怒人怨,倘若那时图穷匕见,荆轲将嬴政刺死,千年青史会不会因此重写!”
葛千寻拂袖一笑,道:“天地固变,万法自然;分久合之,合久分之。世事更迭犹如潮起潮落,月盈月缺,并非一人、一事能改变,试想若无陈胜吴广、项羽刘邦之辈,秦皇暴政便能传至万世么?”
雁凌峰沉思片刻,默然不语。葛千寻转身说道:“当年铸剑派先辈历尽千辛万苦寻到这柄匕首,建成剑冢后取名刺秦,一者是出于对荆轲勇士的敬佩,其二便是因为我墨家对秦王暴政的反对!”随手一拍石桌旁的墙壁,触动机关暗格,墙壁上吱呀呀地闪出一扇石门,门中清风伴着微光射入,扑面而来,雁凌峰顿觉心旷神怡。
第125章 横扫六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