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顾长风言归正传,道:“我和你二伯、你舅舅先行一步去京兆府,你外公、丘老侠、万大侠,还有你爹、你四伯一行人隔了一日启程,沿途要去各个门派走动,便是商议这件大事,而重阳之日都会赶到孤云庄。”
他说到这里目光一沉,继而眼望苍穹,仰头叹息道:“自澶渊结盟后,宋辽相安,天下也算太平,江湖中自徐门一战后,数十年来虽有些门户恩仇,却也掀不起轩然大波,诶,宋人这几十年来过惯了太平日子,突逢这一场战乱,怕是早已拿不起刀兵了!咱们武林中人与百姓社稷唇脯相连,换句话说,咱们就是大宋百姓,这战事一起,习武人纵使有一身本领,有不问世事的闲情雅致,却如何能置身事外!”
众人听他长篇慨叹,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一时间国难邦忧袭上心头,个人得失喜怒早已抛却脑后。龙剑臣恨由心起,握拳说道:“依着我看,这场仗是非打不可了,不过打又如何!大哥也不必忧心,自古胡夷乱华,番邦铁骑纵然骁勇,可汉如何,唐又如何,咱们泱泱中州大地,千载屹立不倒,谁又奈何得了!胡汉恩仇自古有之,我看胡人之所以嚣张,便是被汉人这些儒生惯养得,若是都依着我来,要打便打得彻头彻尾,如当年卫青、霍去病一般,将这些鞑子赶出几千里去,回来一个便杀一个,看他们还敢不敢造次!”说话间一抖手中长剑,匣里龙吟,格外响亮。
众人说到此处,秋雨反巢,又在落下,总之也不着急赶程,便一同进了眼前山穴。坐定之后,顾长风等人看到地上片片血迹,不明所以,许灵便和大家讲述了方才洞中事故,她记忆甚佳,甚至双方如何对话,哪一句在先,哪一句在后,尽皆了如指掌,便省得编排构思,照本宣科般将其重述了一番,几个人听了不禁啧啧称奇,暗想这石海山回到中原,不知还有多少事情等着他去料理,竟又去认上官无邪的义子为亲子,着实不知其中有何隐情。
这一夜秋雨连绵,自此便未停歇,众人相继睡去,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醒来,天光早亮,众人在林中取些雨露洗漱,打点完毕之后,携手启程,一路向着京兆府而去。洛阳此去京兆,约摸有八百里路程,这一日是八月二十一,而孤云庄试剑大会在九九重阳之期,算起时日来,还有将近二十日时光,二十日赶八百里路,以这些江湖中人的脚程来看,纵然一路游山玩水、闲庭信步,也是绰绰有余。因而众人也不着急,自洛阳起程,随着顾长风遍访京兆十三县豪杰,会谈这次试剑大会之事,雁凌峰等三个晚辈一路随行,耳闻目见,当真颇长见识。
如此行到九月初八,众人遍访京兆府辖内各县,便已绕路回了长安。长安一地自周秦以来便为帝都所辖,汉唐盛世立长安为都,千余年繁衍变更,先后有十三朝建都于此。杜甫《秋兴八首》中有诗云:珠帘绣柱围黄鹄,锦缆牙樯起白鸥。回首可怜歌舞地,秦中自古帝王州。虽然诗中所说长安已遭安史之乱,宫城一炬繁华不再,成了“可怜歌舞地”,但末尾“自古帝王州”五字,足见长安城千古帝都得天独厚,印刻世人骨髓之中,纵使衰落之后也难以更改。
再说起京兆二字,也是源远流长,汉武帝太初元年,在长安城中始设京兆尹,以辖帝都,此后从魏晋南北朝直到隋唐五代,天下虽历经朝代变更,但京兆府尹之设却一直延续下来,虽然所辖之地随着长安城兴衰变迁,或大或小,但地位之尊,若非为京都,却也多做陪都。五代后唐时,长安正式更名为京兆府,直至眼下宋仁宗治下,京兆府虽未列在四京之中,依旧贵为陪都。
众人所见,长安城三面临水,城外山峦起伏错落,水渠环绕贯通城郭,地势得天独厚,若非如此,历朝历代的君王也不会多在此处建都。大唐鼎盛时期,数代君王曾多次增建完善长安城,城中布局完善,市井之繁华,规模之宏伟,构建之精妙整齐,无不冠绝天下。虽然盛唐之后长安城屡遭战乱,直至宋朝时早已不复当年盛况,但瘦死骆驼比马大,众人还未进得城中,遥襟远望,但见天地浩渺,城郭依山傍水,坐落天地之中,端的是“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好一派帝王气象。
第250章 西京洛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