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寒是重阳王府门客金身,深知宋龟晴身为孤云庄庄主,数代居于长安,家累老小,自然不敢肆意妄为,故而才有恃无恐,临危不乱地说道:“诸位好汉真是能断章取义,我家王爷铸造此鼎,绝无什么问鼎开封之意。这铭文中的‘天下,不过是指代当今武林,这尊鼎也不过是为试剑大会送上的贺礼罢了!”
转而又对宋龟晴道:“宋庄主口口声声说毋谈国事,为何因这一尊鼎却引起如此轩然大波,当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非诸位心中有此挂碍,也不会屡屡望文生义,讹言曲解!”
梅雨寒话音未落,忽听龙剑臣喝道:“休要放肆!”众人定睛一看,竟是那青面客意欲去紫落石前拔剑,却被龙三侠挺剑阻拦,两个人方才激战未分胜负,一时间短兵相接,双双落下石台,又缠斗在一起。
梅雨寒只怕事态再有变更,急忙向宋龟晴说道:“宋庄主,王爷之意简洁明了,一者是差我等送来重阳鼎作为贺礼,二者便是让奎木狼前来试剑,想必王爷金面,宋庄主不会轻薄吧?”
秦开远见梅雨寒趾高气昂,而宋龟晴却被他牵着鼻子屡屡退让,忍不住大怒道:“试剑?王府鹰犬,再不滚出这里,小心二爷对你不客气......”
宋龟晴心头一惊,想起重阳王府千军万马的棰拊之威,心中怎能没有忌惮,稍作沉吟,暗忖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平添事端,便止住骚乱熙攘的人群,正声说道:“既然王爷有此雅兴,宋某自然不敢阻拦,且去试吧。”
梅雨寒笑逐颜开,他对奎木狼的臂力自然胸有成竹,当下不假思索,朗声笑道:“那好!试剑!”
奎木狼自恃神力,早就听闻孤云庄中有紫竹剑一事,暗想这天下英雄竟如蝼蚁懦夫,区区一柄长剑插入石中,便难却万夫,自己方才扬刀立威,已展示了天纵神力,这时早已蠢蠢欲动,听了梅雨寒的话,旋腰转胯一跃而出,彷如一头下山猛虎,朝着紫落石飞奔而去。
众人心中不无担忧,眼见雁凌峰身材颀长,但绝称不上魁梧,竟还略带着几分书生意气,如此身形便能将紫竹剑拔出数寸,这奎木狼的力气有目共睹,当真是前所未见,倘若紫竹剑被这等人物拔出紫石,不仅中原群雄面上无光,这场筹备已久的试剑大会,岂不要前功尽弃,反而助长了敌对势力的嚣张气焰!可宋庄主既已拿了主意,众人又怎好多言,只得静观其变。
奎木狼举鼎之后,体内气血沸腾,浑身暴涨突显的筋骨肌腱竟已不再消褪,黝黑的肤色在日光下泛起阵阵光泽,有若泥塑铁铸一般,雄壮矫健无出其右。他六七步便奔到紫落石前,一眼看到了紫竹剑的剑柄,这柄剑对寻常人而言,可称得上宽大修长,但对他来说,却已略显短小。
他立在紫落石前,身高竟已几乎平行于石顶,露出石身的剑柄高度有寻常人齐腰相当,可在他身前,竟是偏过膝盖半尺。他并不多想,当即压低身形,立稳脚跟,右手掌便已握在了剑柄之上,随即吐纳一口气息,手臂肌腱收紧,发出咯咯声响,继而闷哼一声,用出了七分力气。
奎木狼自忖七分力气足以手拔弱柳,心中只怕稍有不慎,力道左右偏差一分,会将这石铸宝剑折断,故而多加了一分小心,可力道运使出来,那紫竹剑却牢如石生之物,一动未动。
“嗯?”他鼻子里冷哼一声,心头便已微有怒意,当即又加了一成劲力,直至气血上涌,憋得满脸通红,却依旧不见长进。
奎木狼一时间惊怒交加,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这才低下头,仔细去看所拔之物,眼见有三寸剑身乌黑青紫,与剑柄和紫石格格不入,显然是有人刚刚为之,而见状可知,剑身与石身并未融为一体,必然能拔得出来,却不知是何人有这等神力,竟能胜过自己!
他脑海中当先想到一人,正是万龙铖,不禁心神一荡,绝不肯在力气上落人下风,暗想若是拔不出来,自己先前单臂举鼎、双臂接鼎的好戏,可就成了虚张声势,让人撩拨的笑柄。
第268章 能者居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