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多虑了,老朽行将就木,这些陈年往事就如王爷所说,不必再提,一把老骨头还谈什么独闯龙潭。只是老朽有一事不明,不知王爷为何将若兰的孩子送给上官无邪?”
石海山说到最后神色陡变,话音也凄厉冰冷起来。
重阳王听他终于言归正传,说出真正心声,不禁沉吟半晌才说道:“原来如此,你来王府便是为了此事。是若兰告诉你的吗?”
石海山道:“这孩子生下来后才断奶水,你这当舅舅的便狠心......”
“住口!”重阳王倏然大怒,厉声道:“我未亲手杀死那孽畜,已是看在若兰是份儿上,好在上官教主宅心仁厚,不嫌弃那野种的出身,收做义子,不然他早已没了性命,我看你还要好谢人家上官教主才是!”
重阳王说罢此话猛然起身,这便要退进后殿。
“且慢!王爷还请留步!”石海山高声断喝,目眦欲裂。
柯木灵与邹、曲二人并未立即进入大殿,三个人悄无声息侯在门旁,听着里面变化,意欲伺机而动。
雁凌峰身在布袋之中静心聆听,透过袋子缝隙悉心观望,隐约见到外面桂殿兰宫,屋舍俨然,一列列兵甲持械列阵,在石阶下的广场中严阵以待,静候着大殿中重阳王一声号令,端的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又想到重阳王府中必定高手云集,而石海山孤军深入,还如此气势汹汹,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重阳王闻声果真停下脚步,石海山也压低话音,退步说道:“王爷,石家犬子虽不敢高攀金枝玉叶,却也并非什么孽畜野种!他毕竟是令妹之子!”
重阳王漠然哼笑一声,不予应答。石海山接着说道:“我前些日已见过这孩子,他却如何也不肯认我,老朽只盼若兰能开口和他说清此事,好让我石家香火不至于就此断绝,诶,老朽一生怙恶不悛,实乃深陷泥潭,步步走错,不得自拔,若有业障报应,且算在我一人身上,还请王爷念在骨血之亲,答应让若兰......”
“你还敢提她!”重阳王勃然变色,伸手一指石海山,厉声道:“她早已不是我赵家人!她是死是活,我也不知下落!堂堂郡主不知自爱,妄自作践,与你这腌?东西死去活来,本王恨不得将你们一并火焚土掩!滚!”
重阳王胸中怒火压抑已久,说到此处终于隐忍不下,转瞬间音容颤抖,声如雷震,石海山深知他怒不可遏,便也不去顶针争辩,一时间王府之内万马齐喑,殿门内外皆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妄自开口。
可重阳王暴怒之后,笔直如剑指向石海山的手忽然垂落下来,身子竟也一个踉跄,瘫软无骨般坐回了王位,随即止住左右侍从,双目微阖,泪水便已从内眦滑落下来,颤声道:“若兰......她......她三年前便已不在人世了。”
石海山闻声一怔,老迈佝偻的身躯忍不住连退三步,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好在手中一根枯槁木杖拄着地面,才勉强停下身子,眉头一蹙,悲声叹道:“好啊,好啊,她在信中和我说,已嫁到了洛阳城中,想必也不是真的吧?”
重阳王拳拳作响,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为了你这脏人竟什么也不顾,前后毁了几次婚,我便再也不想着了,一个女子,能为一个人终生不嫁,我做兄长的又能如何。石先生,我若知道若兰对你如此情深意重,周旋一阵也便答应了你,可惜啊,你却成了这副模样,连个人也算不得,教我如何忍心将就你!”
石海山悲从中来,想起红颜知己故去,二十年相思之情化为浮光泡影,再难一见,不禁老泪暗流,可往事已矣,覆水难收,他也不愿在人前惆怅失态,当即止住悲思,黯然说道:“王爷说得对,是我对不住若兰,也玷污了王侯贵胄,是老朽自作自受!”
重阳王居高临下,
第277章 三思后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