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别，不知这一别后还能否再见，可去意已决，不再犹豫，告辞转身，正要出门，忽而又想起一事，不禁驻足问道：“师太为何会听任陆元鼎摆布？”
木鱼声猝然停止，云菱听了此问，心头如遭重创，可个中缘由欲说还休，思忖稍许，又摆锤敲响了木鱼，道：“去吧，你心无旁骛，取回丹药便好。”
雁凌峰无暇多想，一咬牙关转身出门，听着身后经声鱼鼓渐远，强忍心中悲怆，来到前殿时在药师佛像前虔诚一拜，这才走出庙门。
刚一出门，迎面撞见韩城壁，只见他手中提着一只半人高的方形铁笼，笼中则盛着一件木制的鸟状器具，这木鸟通体用木械拼装而成，并无钉铆，长短高下皆在二尺，做工精致，栩栩如生，却不知有何用处。
韩城壁等候多时，看他面色便知，应是怒意全消，道：“韩兄，陆某当日实在无能为力，今日则要与你戮力同心，望你不计前嫌。”
雁凌峰自无怨言，答应一声，与他同出院门，见众人在门外倚马等待，忍下对陆元鼎的怨愤之情，话也不说，踏蹬上马，随众人赶往剑神关。
行不多时，雾色又重新浓稠起来，忽听身前不远处銮铃轻响，雾色中隐约看到几个人影，正在迎面等候。
雁凌峰定睛细看，心头稍觉诧异，原来这五人中他竟认得四个，为首者正是李青峰，他身侧则是武乘风，身后二人一高一矮，高者是上官无邪的义子冷无声，曾在洛阳有过一面之缘，矮者却是个橐驼老人，看身形便知，正是石海山。而四人身侧几步外则立着一名身材高挑的中年男子，这人形貌甚为奇异，通体的血红色长衫在白雾中格外醒目，两只宽大的衣袖本就长过双膝，可一双剥皮剔骨般的手掌依旧探出了袖口。
雁凌峰稍加思索，暗想那湘西欧氏承传苗家巫蛊之术，执掌门户的向来是云菱红衣两位老司，如今云菱老司欧清渚已死，这人必是其弟红衣老司欧清石，便是那弑兄夺位之人了。
相距尚有二十步远，李青峰拱手说道：“陆先生来得好快啊。”
陆元鼎不与他寒暄，道：“若再迟一日，恐怕上官教主便要向剑神关发兵了。”说话间引领众人下马，十二个人会和一处，各自见礼。
陆元鼎目光一扫雁凌峰，向李青峰道：“陆某说到做到，你回去告诉上官教主，若不依我办法，剑神关固若金汤，纵然千军万马，也休想攻取。我今日便入关开墓，最迟三日后出来，那时陆某必助他得手。”
李青峰讪颜一笑，道：“先生不知，上官教主已派教众兵临城下，围困在剑神关前。”
陆元鼎嗤之以鼻，摇头说道：“如此之人怎成大事。你告诉他，最好依陆某之言行事，不然引火烧身。去吧。”
李青峰不敢违背，即刻转身上马，告辞离去。
陆元鼎稍作沉吟，向那红衣老司道：“欧先生，这位韩公子说，当日他进入剑神关，是从关后乘索车上崖，不知这条路你可知道？”
这红衣老司正是欧清石，他闻声迈步，径直走到雁凌峰身前。二人目光相交，雁凌峰这才看清，原来欧清石竟是重瞳异相，一双幽邃玄奥的眼眸中，各长了两个瞳孔，每一孔如射电光，有如四柄利刃，牢牢刺入雁凌峰心里。只听他沉声说道：“你看着我双眼，尽力回想当日的情形。”
重瞳者自古至今亦不在少数，如仓颉、虞舜，晋文公、楚霸王等，皆是一眸双瞳，被视为天生吉相。雁凌峰初见此状虽倍觉惊愕，却不敢犹豫，依言盯着他双眼，虽然早已忘了当当时所走的路径，脑海中却尽力回想当日情景，片刻过后不禁头晕目眩，只觉得满眼皆是欧清石红彤彤的身影，黑黪黪的眼眸，明知这是巫蛊玄术，却也难以自拔。
第376章 孤注一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