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就差没写着“我很生气”了，四爷不至于这么闷骚罢。
她没想着这个时候去试探四爷，毕竟乌灵珠也不敢赌。
乌灵珠走到书案右侧，先将双手手腕上的缠枝镯子取下，又用手帕包着，搁在书案的最右上角边上。
幸亏今儿穿的是窄袖，乌灵珠边卷着袖子边吐槽道。
乌灵珠先拿起砚滴往砚台里添了点水，然后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捏着墨块，食指顶住墨块顶部，将墨块倾斜置于砚台上滴水处。
先往前推几下，才开始慢慢来回打着圆圈磨墨。
她左手抵住砚台，洁白如葱似的右手拿着墨块，指头上难免也晕了些墨渍。
四爷瞥见了乌灵珠研墨的姿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倒是学过？”
“奴才的额娘是汉人，琴棋书画样样都会的。所以奴才打小便被额娘督着学，只是奴才愚笨，也就勉强会写几个字罢了。”
乌灵珠微低着头，柔声回道，手里的功夫也没停下：“奴才小时候不听话，额娘便会罚奴才去书房磨墨。”
乌灵珠顿了顿又笑道：“因为别的阿玛不让额娘罚，说是满族姑奶奶学那些个无用，有下人就行。倒是识字念书必须得学。”
“从小磨到大，自然拿起墨就熟能生巧。”
乌灵珠柔声细语地说着，想起家中的事，神色也变得格外柔和。
四爷偏头看着乌灵珠，听着她说着少时的琐碎片段。
乌灵珠面上是一种四爷说不出的温柔，他从未看到过这种表情，只感觉心突然好像被包裹住了。
四爷凝视着乌灵珠许久，慢慢舒开紧锁的眉头，眼底也渐渐聚起他丝毫未察觉的温柔。
“照你这么说，小时候得做了多少坏事？”四爷一句话说得温柔，但是扎了乌灵珠的心一下。
乌灵珠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着四爷，有些无奈：“爷真是的，奴才说自己会磨墨，结果主子爷不夸奴才，反倒非得提这个事。”
乌灵珠偏过头光顾着看四爷，见四爷神色放缓，才开口说道，却错过了四爷眼底的东西。
四爷尴尬地转移话题，语气有些生硬道：“怎么又开始说‘奴才了？”
“忘了。”还不是你摆着一张臭脸，但是乌灵珠不能这么说，只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四爷不禁挑了挑眉，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我都说了，私底下你就不必自称‘奴才了，这如何记不住？”
“要换成其他人，早就激动地直谢恩了。”
行吧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乌灵珠心里白了一眼四爷，面上却笑靥如花，福身道：“是，乌灵珠多谢主子爷。”
乌灵珠就这样歪打正着地哄好了四爷。
心情好了四爷也不摆脸色了，他搁下笔，叫了苏培盛进来打水洗手。
苏培盛进来听话时，见四爷面上终于有笑意了，心中长舒一口气。
对着乌灵珠，心中也加重了几分砝码。
毕竟主子爷黑漆麻乌的脸，谁有招，哪回不是等主子爷自己排解？
本来苏培盛也抱什么希望，可偏偏乌灵珠成功了。
得了，他苏培盛明白了，以后主子爷再黑脸，他绝对马不停蹄就去叫伊主子过来。
第54章 黑漆麻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