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颜小河有点心虚的含糊其辞：“呃……跟海盗船长稍微有点不同，不过都是冒险，差不多啦。你看到其他人都在拍摄学校了吗？”看到小男孩点点头，颜小河继续说：“我们也一起拍摄一个节目好不好？跟他们的不一样，我采访你，到时候我们跟他们比比，看看谁拍的好，要是我们拍的好，就奖励给你棒棒糖吃，怎么样？”
小男孩听到前面还很有兴趣，听到棒棒糖，不屑的撇了撇嘴：“姐姐你可真土，现在谁哄小孩还说棒棒糖啊？”
看着小孩子那鄙视的眼神，颜小河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强行挽回尊严地梗了梗脖子：“一句话，你来不来吧？”
小男孩看看她，还是难以压抑好奇心：“好吧，那我也要参加，我们要怎么做？”
颜小河舒了一口气，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拍摄视频的模式：“这样就好，我问问题，你来回答我，好不好？”
小男孩整了整衣服，站直身体：“……快来问吧。”
小孩子的耐心有限，颜小河只录制了一小会，好在她的问题本来也不多，就是想拍摄从真正体验上课的小孩子角度，来印证到底这个学校用的是怎样的教育方法，而小孩子内心又是怎样的感受。怕耽误他上课，和被其他人发现他，颜小河交代他不要告诉别人后，赶紧让他回去了。
这已经是今天在校的最后一批孩子了，应该不会再有新的学生来这里了，颜小河直起身来，收起手机，坐上公交车回了学校。
坐在宿舍的床上，颜小河几次拿起手机来，播了一个号，然后又一个个数字删除，再次放下手机。
那个号码，她从未打过，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她存到手机里了。那是曲哲的手机号。
要……给他打电话吗？晚上回到学校后，她又冷静了一些，觉得事情未必也就如此，摄像说的话不能代表整个摄制组立场。内心有一个声音不断呼唤着让她直接给曲哲打电话问，但是她悄悄怂了一会，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理由：给人在国外有时差的领导打电话，她一个实习生还不够格。
他应该在忙重要的事情吧。
于是颜小河转而给方胜平打了过去，方胜平虽然比摄像更加诚恳一点，但是处理方式也并无二致：这件事牵扯的太多了，已经付出去了的节目基金；除了编导之外，摄像之类的工作人员都是有档期的，如果这个节目拍摄到一半停止了，他们无法拿到这个项目的工资，而且还因为来拍这个而错过了别的选题，谁负责？
何况，他们的节目是日播的，本来档期就都很紧张，一个项目直接拿掉了，到时候节目开天窗了怎么办？
颜小河脱口问出：“曲老师也会同意这么做吗？”
方胜平：“从曲老大的立场上，他更会这么选了，而且这个项目就是他批的，以他那样的经验，如果有这种问题，他会预想不到吗？你还不明白吗？”
他……很可能早就知道并且赞成的吗？颜小河心口突然一堵，说不出话来。
方胜平听着话筒那边的沉默，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小河啊，你的出发点我很感动，但是生活就是这样的，你永远要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去妥协，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真正要为这件事负责的是陈来时，以及你认为上当了的每一个学生的家长。”
他的声音一句句从那边传来：“连你作为一个只去了几天的旁观者，都能这么快发现这个问题，他们作为家长的难道不应该早就发现了吗？不管他们是因为把孩子一送了事，缺乏跟孩子之间的沟通导致的，还是觉得认可陈来时的这种教育态度，觉得孩子能够拿到更多眼睛里看得见的荣誉更加重要，这都是家长应该担起的责任。”
“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跟陈来时谈过了，他也承诺以后一定会改正，逐步承担起教育真正的社会责任来。”说到最后，他还是咳了咳，补充道。
颜小河听着他的话，默默地把到嘴边的那句“他和家长都有自己的责任，我们也有；我们应该负起的责任，就是不要继续为他背书传播”这句话咽下去了，对方话说到这个程度，她心里也明白了，方胜平也只是安慰她而已，无论她再说什么，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定，只是徒增尴尬而已。
已经没有必要再尝试了，晚上，颜小河把手机里的视频传到电脑上，转了格式，开始上传视频素材和开始剪切。
第十九章 蒹葭苍苍（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