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
没等他把话说完,徐国强突然出言打断,只见他举起酒杯,笑着说道:
“咱们爷俩有日子没喝酒了,今天是我这个老头子过寿,咱们先喝一杯!”
老领导发话,李登云自然是顺从不敢违逆。酒过三巡,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徐国强借着酒意,轻拍了拍李登云的手臂,笑着说道:
“登云啊,说起来当年你在武工队的时候,还是我手把手的教你打枪呢。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成了县领导了,怎么有些事情反倒是看不清,不如年轻时豁达了?”
李登云被说的老脸一红,想到二人多年的交情,他轻叹了一声,说道:
“老领导,您这是挑我理了,行吧,我自罚一杯!”
说罢李登云一仰脖,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徐国强给他夹了筷子鸡肉,劝道:
“孩子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吧。向前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为人踏实。润叶也是个好姑娘,知书达礼,两人要是能成,这就是天作之合啊。”
李登云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他看了眼儿子,李向前正眼巴巴地望着他,又看了眼低头不语的田润叶,终于叹了口气,说道:
“叔您说得对,是我太较真了。润叶啊,叔叔刚才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在二爸身边待的时间长了,对于人情世故田润叶自然是知晓的。她知道李登云这是给自己递台阶呢。虽然心里无尽的哀伤,可还是抬起头来,强笑着说道:
“李叔叔,都是我太任性了……”
“哎呀,话说开了就好!”
一直把儿子当成宝的刘志英,此时也笑着打圆场,只见她从兜里掏出个红布包,递给田润叶,说道:
“润叶,拿着,这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早就准备好了!”
李向前看到两家的关系终于缓和,他乐的差点蹦起来,一个劲儿的给父母夹菜,把溜须拍马发挥到了极致。
徐国强看到大家终于重归于好,趁机笑着提议道:
“要我说啊,趁着今天这好日子,不如咱们就把两个孩子的亲事给定下来?”
田福堂感激的看了眼徐国强,因为孙少安的骚情,女儿田润叶的婚事一直都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又转头看了看女儿,担心她再出什么幺蛾子。所幸田润叶耷拉着脑袋,咬着下嘴唇没言语,看来她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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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登云哈哈一笑,帮着徐国强、田福军兄弟俩把酒给满上,然后说道:
“叔您都发话了,我哪敢不从?不过现在都提倡新事新办,咱们就简单的吃个定亲饭,等向前工作正式转正了,再办婚礼,到时候双喜临门,你们觉着怎么样?”
家宴散去时已是月上眉梢,李登云陪着老爷子在屋里喝茶,刘志英则是和徐爱云在一起闲话家常。
田福堂喝的满脸通红,在和弟弟去到外面解手的时候,他拉着弟弟的手说道:
“福军啊,今天多亏了你老丈人……”
田福军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哥,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润叶嫁到李家,日子不会差,你也可以放心了。”
院角的老槐树下,李向前正缠着田润叶说话:
“润叶,我明天就去市里的百货商店给你买新衣裳。听说那里新到了的确良的连衣裙,可好看了,你喜欢什么颜色?”
田润叶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山峦,心乱如麻,轻声道:
“向前,给我点时间,让我慢慢接受你,好吗?”
见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这样说,李向前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
田福堂在弟弟这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吃早饭时,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等到好不容易平息后,看着担忧的看着他的家人,轻声道:
“一开春我这气管炎越来越严重了。”
徐爱云给田福堂倒了杯水,让他压一压,然后说道:
“大哥,待会儿跟我去县医院吧,我带你去顾老先生那里看一看,开上几副中药,你这是慢性病,最好是吃中药调理!”
田福堂对此自然是没意见,他从村里来的时候,对孙玉亭交代的也是去到县里看病。饭后他跟随徐爱云来到了县医院中医科。
顾老这边很热闹,屋子里除了鹤发红颜的他之外,还有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徐爱云和顾老简短的寒暄过后,打量着这几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徐爱云认识,是顾老的孙子叫顾养民,和自己的侄子田润生是同班同学,至于另外两个就看着陌生了,她对着顾老问道:
“顾老,这两位是?”
顾老看着那一男一女,笑着对徐爱云说道:
“这位是叶晨,我的关门弟子,在中医上的本事不比我差,算得上青出于蓝,他现在作为知青在柳林镇那边插队,是贺家湾公社的一名赤脚大夫,对了,他爸也是咱们系统的,是市医院外科的主治医师。
这小子带着未婚妻回来探亲,特意带过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正好养民在我这儿看医书,他俩比较有共同语言。”
徐爱云满是惊讶,作为同事她见过顾老其他几位弟子,可却从来都没有一位能让他这么喜笑颜开,赞不绝口。
经过徐爱云的介绍,顾老得知她带来的这位中年人是来诊脉看病的,对着叶晨招了招手,把他叫了过来,笑着说道:
“小叶,你来给他诊脉,咱们俩一起探讨病情。”
叶晨从田福堂和徐爱云进门,一眼就认出了二人。他在心里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对于给双水村的贺凤英和孙少安上眼药,他多了几分信心。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田福堂的腕间,诊室里的药香在鼻尖萦绕。叶晨注意到田福堂的手指关节粗大,指甲泛着青紫色,这是长期肺气不畅的征象。
“田叔,咳嗽时痰是什么颜色?”叶晨的声音温润,带着医者特有的沉稳。
田福堂刚要回答,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他弯下腰,脸涨得通红,徐爱云连忙拍打他的后背。叶晨迅速从身后的药柜取来一小包粉末,用温水化开递过去。
“川贝粉,先压一压。”
顾老赞许地点头,笑着对徐爱云解释道:
“川贝母润肺止咳,最适合这种急发症状。”
咳嗽平息后,田福堂喘着粗气描述着自己的病症:
“痰是白的,像泡沫,天冷时更严重,夜里经常咳醒...”
叶晨与顾老交换了一个眼神,刚才望诊的时候他注意到田福堂舌苔白腻,脉象沉弦,加上畏寒、痰稀白等症状,心中已有判断。
“外寒内饮证。”叶晨与顾老几乎同时说出诊断结果。
顾养民惊讶地抬头,他正在记录的笔顿住了。顾老笑着对孙子解释道:
“田支书长期操劳,肺气本虚,又常年在田间受风寒侵袭,导致寒饮停肺。这病症看似简单,实则非常容易误诊。”
叶晨赞同的微微颔首,接着补充道:
“见咳喘就用清热药,反而会加重病情。应当温肺化饮,止咳平喘。田叔,您是不是用过枇杷止咳露之类的成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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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打埋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