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苇总算是明白了,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对!嫩苗现在没有妖气,那再多长几天岂不就坏事了?不好,得赶紧回去将那些波斯草都拔掉!”
老何面露诧异之色:“一苇,你个小脑瓜子几时变得这样机灵了,看来我得跟你爹说说,让你早点学习降妖术。”
四岁的小童子,长了一个十八岁的大脑,说话做事不经意之间,难免会露出破绽,孙一苇有苦难言,只能傻笑了。
“嘿嘿,咳咳!”
咦?
有人先笑了,笑得干干巴巴,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似的。
“何执事!嚯!吓死老朽了,原来是你啊!”
一个头戴软脚幞头,身穿浅青袍服的老年男子,拄着一根黄杨木的旧拐杖,小心翼翼地朝着老何走了过来。
“原来是柳主簿,在下莽撞了,不请自来还望多多包涵。”
“要不是看见何执事在这儿,老朽哪里敢出来,这条大狼莫非是镇妖司里养的?那上面坐着的小娃儿看着倒是眼熟。”
柳主簿不敢靠得太近,隔着好几米远在那儿拱手作揖。
老何赶紧还了个礼,陪了个笑脸,既然人家这么猜的,也只好顺着杆子往下滑了。
“正是正是,这狼儿养了没多久,认生得很,再加上小娃儿胡闹,一个没注意将它放了出来,竟然跑到衙门里来撒野。惹了这么大的乱子,都是在下监管不力,待禀明孙大总管之后,必当亲来府衙请罪。”
“何执事言重了,今天也是赶巧了,韩刺史和几位管事的都不在,只有老朽在府内留守,你们顺着后门出去就是了,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嗯,刚才你说到孙大总管,老朽倒是想起这小娃儿是谁了,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孙一苇对这个柳主簿毫无印象,就算以前在镇妖司见过,恐怕也想不起来了,小孩子玩心重,根本不会在意一个老头子,和大宝在一起糊泥巴最重要。
老何好像想起什么,往前走近了几步:“柳主簿不但好眼力,还是个好记性,小娃儿正是大总管的亲儿,不省心的小鬼!对了,在下听丫鬟说孙夫人到衙门来找吴司马,不知现在何处?这娃儿实在顽劣,正好让他娘好好管教管教。”
柳主簿将手一摆:“这个...老朽实在不知,今天一直在录事房里整理文书,故此也不曾在意。”
“哦?吴司马想必也跟着韩刺史出去公干了吧,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啊?老朽年纪大了,咳咳!平日里就是做些做些公文递送,信札收发的杂事,那些上官们的行踪,真是不晓得。”
“原来如此,柳主簿真得清闲!据在下所知,吴司马是两月之前才调任巩州,你既然负责衙门的公文收纳,一定是见过他的官凭路引,还有吏部下发的行文花押,今日正好也无旁人,可否借与在下一阅?”
“这...恐怕不妥吧,吴司马的确是如假包换的朝廷命官,何执事怕是多心了。”
老何眼睛里放光,面色舒展了许多。
“哈哈!怕是柳主簿多心了,吴司马是孙夫人的表兄,在下岂敢生疑?只不过听说朝廷的敕书上有当今圣上的亲笔题签,想一饱眼福罢了。”
柳主簿一脸尬尴:“何执事莫怪,老朽真是糊涂了,不过御批的官文,还需韩刺史......”
“不必了,今日已经多有叨扰,怎好再让柳主簿为难,一苇,我们还是回去吧。”
“甚好,甚好,过来过来,老朽在前面带路,送你们从后门出去。”
柳主簿似乎松了一口气,决定亲自送瘟神。
孙一苇轻轻拍了拍小波的脖子:“刚才你也听到了,这里的不能吃,回去吃好的,走咧!”
小波乖得很,大尾巴一甩紧跟着老何,灵兽就是灵兽,脑子特别灵光,有妖毒的当然不能碰,怎能像二哈那样冒傻气呢?
柳主簿拄拐疾行,比刚才走得稳健多了,老何连忙一个箭步冲到前面,用手扶住那根拐杖,显得十分关切。
“柳主簿还是慢些走为好,可不要伤了腿脚,哎,也是一把年纪了。”
“是啊,老朽今年六十有五,就是巩州本地人,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幸得韩刺史器重,又有各位耆老举荐,方有这碗饭吃,平日里孙大总管待某不薄,这点小忙自当尽力而为,无妨无妨!”
正说着呢,那根拐杖突然冒起烟来,老何的声音,也变得冷冰冰。
“记得真清楚,说得更顺溜!有一种妖,吃了人之后,会留下那个人的全部记忆,不知道柳主簿听说过没有?”
第22章 柳主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