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
“嗯,睡吧。”
蝉音阵阵,飞鸟啼鸣,朗空延展万里,那被烈日炙烤着的草木旺盛,青翠浓郁,像是要倾覆整个夏日。
“秦姑娘,又买完了,咱们下次能多画点人物图吗?”
狗蛋粗轧的嗓子略显兴奋。
“多少银子?”
她柔弱无骨地倚在一旁朱木漆染成的栅栏上,青色绵织罗杉披于身后,贴合腕间的袖口上绣着几朵祥云,及腰的青丝一半用棕色桃木簪挽起,另一半如柳枝般顺滑的垂下。
她就那样慵懒的倚着,桃眼微眯,盯着从远处飘来落在湖面上打旋的小花,一时间,竟显风雅静好。
云舟小亭,汇集了常青城各个地方以及五湖四海而来的文人雅士,书香墨客,是各位才子佳人吟诗作对的风韵之地,素有雅集之称。
这天一大早,秦汝酒带着狗蛋走了几十里地儿,才寻得这一处好地方,虽也有人摆摊卖字画和她争生意,却远远不及她的摊前,被围得水泄不通,她独具特色的画往前一摆,这不,人就接憧而至,想卖不出去都难。
旁边的几个摊主看着秦汝酒的客源广进,急的一个个抓耳挠腮,伸长脖子往秦汝酒那边一个劲瞅着。
“总七十八两银子,秦姑娘好生厉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狗蛋手里捧着银子,两眼放光,崇拜着看着秦汝酒。狗蛋原姓苟名旦,他们村里的人叫习惯了,也就成狗蛋了。
狗蛋十五岁时父母因一场意外去世,家中有一个长他五岁的哥哥苟柱,他哥哥娶了村头王婆子家的女儿张翠芳,那是个不好相与的,自她嫁来,家中大大小小事宜全由张翠芳拿主意,苟柱也不敢置喙一二,完全被拿捏的死死的,没过多久,狗蛋就被张翠芳扫地出门了,原因是苟旦也不小了,也应该自立门户了,就这样,身无分文的他差点被饿死在街头,最后被李明虎的老爹搭救,所幸捡回一条命。
秦汝酒看他捏着银子用牙去咬,白花花的银子硬生生被他咬出来几颗牙印。瞧着他几辈子没见过钱的憨憨模样,颇有些辣眼睛。
“傻子……”她笑骂到,“以后姑奶奶带你吃香的喝辣的,瞧你没出息的熊样。”
“好,以后……以后我就跟着姑奶奶你了……”
狗蛋说着有些哽咽,一米八的壮汉肩膀抖的跟只小鸡仔子似的。
“哭甚,收起你那没出息的熊样,以后姑奶奶给你零花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她拍了拍狗蛋宽阔的肩头,说着宽慰他的话。
阴云连绵,朦胧烟雨覆盖了整个山头,夏日里的雨总是来的猝不及防,大雨滂沱,倾泄而下,那开在雨里的夭夭桃花,不堪重负,被水滴压弯了腰。
秦汝酒撑一把青伞,一手伸出去接落下的雨水,雨滴打在伞沿上,串成珠落下,打湿了她的裙角。
她两步走到学堂边的亭子里,搁下伞,抖了抖脚下的水意,此时,孩子们还未放课。
雨意来的凶猛,经久不停,檐上落雨,檐下成珠,打湿了脚边泥泞的青苔,水汽逐渐蔓延。
“秦姑娘。”
秦汝酒随着声音转头望去,他撑着一把青伞,一袭白色衣袍,腰间环一条浅色腰带,上面系着一块云纹玉佩,乍一眼望去,隔着雨帘,他在大雨里,与远处的天色融为一体。他自雨中而来,竟叫人一时分不清此是眼前人还是天边人……
第 8章 讲故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