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
李红尘走到了苏老先生身边,闻了些许酒味,想必刚刚苏老先生喝了酒。
他笑道:“刚刚所吟诵的诗,是先生所写的吗?”
苏老先生回道:“并非全是我所写的,而是我的一位故友。他写了首联,后面是我补上的。”
苏老先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歉道。
“莫不是打扰李兄弟休息了,抱歉抱歉。”
“没有没有,哪有的事。”
李红尘道:“和老先生无关,是我自然醒的,还有那位苏小兄弟的帮忙。”
他伸手指去,苏老先生看去,苏语的睡姿再次不堪入目,脚都不知道翘到哪里去了。
“这孩子......”
“无妨,小孩子嘛。”
李红尘道:“刚刚那首诗,真是极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按照平仄格律,我这绝不能算作一首好诗”苏老先生打趣道:“你们武夫果然什么都不懂,觉得好听就是好诗了。”
这一刻,李红尘知道苏老先生看着的不是他,而是那位故人。
“不曾想,苏老先生如此学问,竟也有个武夫朋友。”
苏老先生道:“我的那位故友自小便是我的邻居,说来好笑,他以为我是女儿身,从来不敢主动来找我玩,自从知道了我是男儿身,我们二人这才玩到一块去。”
李红尘观苏老先生的面貌,慈眉善目,且骨相极好,可以看出少年时的清秀。
“那么先生的故友,如今在何处?”
“他,四十年前,便已离开人世了。”
李红尘从刚刚那首诗的意境也有些预料到了,没想到真是如此。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无妨,我这位故友的性子洒脱,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苏老先生觉得既然聊到了这里,便道:“既然李兄弟没睡,要不听听老朽的这个故事?”
“红尘洗耳恭听。”
“我的故友姓秦,单名一个槐字,字忠勇。”
..........
故事讲完,二人静默。
随后,李红尘道:“原来先生便是当年的苏探花,久仰大名。”
苏老先生笑道:“什么苏探花,现在也只是一个老头子罢了。”
这个苏探花,李红尘在道门的时候也有所耳闻。
四十年前的春考,可以说是最为鼎盛的时期,各地的才子不断涌现,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可就是这么一个时期,一个穷乡僻壤走出的乡巴佬,却在这重重包围之中,夺得了探花之位。
并且,此人在最后的策略题,就连三位主考官看了都称其为千古名篇,只因其中的一句,只好给了探花。
“权贵不清,天下难安。”
这句话,可以算是彻底触了当时朝廷权贵的眉头了。
因为那四十年前,宇文盛登基不久,虽有着余淮南帮衬,也还需仰仗朝中老臣。
且赵王叛乱刚刚被平息不久,有些权贵都偷偷地给赵王送过信,以表忠诚。
这些宇文盛都知道,抓出了几个大人物严惩,其余的就只当没发现。以至于后来的权贵们,不断猖獗,就料定宇文盛不敢做出大动作,让大煌再遭受重创。
时间,刚刚好撞上了。
苏老先生的故友秦槐参加武举,被一些权贵子弟陷害致死,本可夺得状元宝座的苏老先生得知了此事,在随后的殿试之中,写下了那千古名篇,希望能够惊醒朝廷,也想要自己得到赏识,攀得高位,为自己的故友报仇。
可惜未到时候,这位探花状元也就心灰意冷,归乡教书了。
他继续道:“他秦槐一生不过二十五年,二十年习武只为武艺高强,为国家冲锋陷阵。他只是想为国家奉献出自己的力量而已啊。”
“一颗赤心,忠勇如此,却下场凄凉。”
“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
李红尘看着这位老先生,虽说现在还有着为好友抱不平的心态,但是确实是已经放下了。他如今到了这个岁数,就算是当年那样,也没有为好友平反的能力,能放下,可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
李红尘道:“先生的那位故友虽已离开人世,可能先生这一位故友,应该是很高兴的。他也会希望先生能放下过往,活得舒服。”
苏老先生回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哪有什么放不放下,时间总会冲淡一切。这些年来,对于这件事,我心中的一直有着的,大部分是愧疚。以我之能,若是当年夺得状元,进入朝堂未必不能攀登高位,从而平反冤案。”
“可我年少轻狂,谁都不放在眼里,最后的那句权贵不清,天下难安。我本以为能惊醒当今朝局,哪料他们比我想的更远,当时局势不可动权贵,可惜我当时没能意识到这一点,还是太年轻了。”
“对朝局失望了,我也便回乡做了教书先生。”
苏老先生看向苏语,眼神里带着希望。
“我希望苏语他能够有一番成就,让这天下不会再出现我和秦槐这种悲剧了。”
“若是无法拥有成就,倒也无妨。”
“活得潇洒自在,未尝不是好事。”
苏老先生想起了什么,笑道:
第27章 苏探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