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青话音一落，张自岳微低着头，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思考自己说的话，或许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
她安静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要去看看陈柏西。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走廊已经聚集了好多人，章青的目光穿过人群，定在了陈柏西的身上，他身姿挺拔地站在人群中，哪怕脸上带着稚气也掩盖不住他的沉稳和冷静。
他的右手轻轻搂着他的母亲，让她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
旁边站着说话的人应该是铁路那边的领导或者负责人，一直不停地在道歉，还表示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是陈柏西母子俩只是站着，看着病床上被盖着白布的陈叔叔，没有回应。
章青和张自岳穿过人群，走到了陈柏西的身边，微微点头，“阿西，阿姨，请节哀。”
这时陈阿姨才抬起头来，看到章青，微微点头，一旁的陈柏西看着章青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没有说话，她就是知道他此刻很难过。
于是她伸手拍拍他的手臂，用口型说了一句“加油！”
“我晚点再跟你说，你们先走吧。”陈柏西开口让她们先离开医院。
两人本来就是想过来看看陈柏西怎样了，此刻看到他也就放心了，于是跟他们轻轻摆手道别。
走廊上有些人面无表情地坐在座椅上，有些人大声哭喊着让医生救她的老公。
章青没有见过这阵势，心里难受得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似的，而张自岳从头到尾除了那声招呼，再也没说过话，她转头看他的时候，他一脸平静地跟着自己并行走过人群。
刚走出医院，刚刚还一脸平静的张自岳突然就蹲嚎啕大哭了起来，吓得章青惊慌失措。
“怎么了？张自岳！”章青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调皮捣蛋的少年突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突然想到刚刚两人来医院前，在老槐树下说的那些话，章青想他可能是想起他父亲的事情，她不擅长安慰别人，只能轻抚他的后背，轻声地说，“没事的！都过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自岳终于停止了哭泣，轻轻地打着嗝，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章青道歉，“对不起，青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章青没有问他是不是因为父亲的事情难过，她担心会碰到他的痛处，毕竟刚刚他实在是哭得太伤心了。
她没问，可是张自岳却主动提了，自顾自地说起来，“你刚刚看到了吗？那些在医院走廊面无表情或者伤心到晕倒的家属，当年我也是这样，而我妈当年也是这样哭晕了过去。”
章青想起了那个总是在大院大吵大闹，泼辣的苏大娘，看她的架势，真的很难想象她在医院因为伤心过度晕倒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张自岳看到章青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以我妈那不饶人的性格，做不出这事？”
没等章青回话，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妈以前不是这样的，是我爸爸去世之后她才会变成这样，因为如果不这样，她就没办法保护我和妹妹。”
章青想，的确，在七十年代，一个带着一双儿女的寡妇，
第13章 节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