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沈玄柔率先开口问道:“今日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在树上的时候,就没在课桌上看到小景读书的身影,这证明从上课开始,他就被安排在亭台最边缘的角落,以至于她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也没有看见小景。
而夫子安排他打扫院落的时候,小景实在表现得太过熟练,这一切,对他来说,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小景支支吾吾的说:“有......一段时间了......”
沈玄柔:“什么时候开始,夫子不让你上课桌听课的?”
小景回想了一阵,说道:“有一次,夫子在课堂上教到‘驱而纳诸罟?N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夫子将‘罟?N读作了‘罟权,我说这两个字不是这么念的,他说他没有教错,从那以后,夫子就一直对我冷眼相待了。”
沈玄柔嗤之以鼻,搞了半天,这夫子教书能力不怎么样,自尊心倒是强得离谱。
作为教师,当然得有承认自己失误的勇气和能力了,他非但不接受小景对他错误的指正,反倒是在其他地方偷偷报复,这样的人,更是让沈玄柔觉得自己不让小景在学堂读书这个做法没错了。
“娘亲,是不是我做错了,或许我不应该在课堂上指出夫子的错误,让他丢了颜面。”
沈玄柔握着小景的手微微用力,“小景没错!他作为传道授业的夫子,当然要尽力教给学生们正确的东西,虽说人非圣贤,都会犯错,但更重要的是要知错就改。夫子不接受你的指正,反而存心报复,当然是他的问题。”
小景嘟着嘴,心里默默接受了娘亲的说法。
沈玄柔又接着问道:“那那些同窗,从一开始就这么欺负你吗?”
小景看着有些难过,他摇摇头,略显低落的说道:“也不是的,一开始我跟他们只是比较少说话,我也知道他们不太喜欢我,可自从夫子那件事以后,他们就开始对我说那些话了......”
沈玄柔听了心中泛着酸涩,小景看似每日去学堂念书,实则夫子不让他上课桌听课,同学们也欺凌侮辱他,将学堂中的杂乱粗活都交给他做。
难怪,难怪小景每次去学堂都表现得异常痛苦,这样的学习环境,换了谁,谁都不会开心的。
沈玄柔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与小景的视线平行,温声说道:“小景,发生这些事,你为何不给娘亲说呢?”
“我......”小景眼中瞬间雾气蒙蒙,眼泪又快要制止不住。
这话一问出口,沈玄柔就后悔了。
小景为什么不说,当然是原主之前本来就对小景不闻不问了。
在她的记忆中,原主从没过问过小景读书事情,也从未管过他读什么书?学什么课?夫子教的好不好,同窗对他是否友善?
一个都没有,原主对小景的关心,甚至不如院中的鸡。
沈玄柔叹气,既然不好好养,干嘛捡他回来呢?
“小景,以前是娘亲不对,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好吗?”
小景撇着嘴,哭声瞬间震天动地,他一下扑到沈玄柔的怀里,沈玄柔的胸口一片温热。
她知道,那是小景的眼泪了。
小景打着哭嗝,慢慢的说:
“娘亲,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
第26章 这学,不上也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