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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张桌子为什么要挤得那么近!
      是看不见桌子拼在一起的缝隙吗?!
      荣胥松开转动轮椅的手,绷紧的唇角松开。
      一直躁动不安的心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讲课的老师正常了就意味着会有提问。
      在池寒给荣胥扔纸条扔的正欢的时候,一道死亡视线忽然朝着两人射来。
      “池寒,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池寒感觉自己的DNA动了。
      他条件反射一样的“蹭”的站了起来,却发现不知道老师讲的是哪个题。
      池寒:“……”
      哦吼完蛋,在十九班自由散漫惯了,忘了上课不能传纸条了。
      荣胥抬手轻点了点他的手背,池寒快速低头看去,草稿纸上写着几个大字——
      卷子最后一题。
      池寒瞬间满血复活。
      虽然考试的时候没做出来,但后来花时间想想也就明白了。
      物理老师把两人的小动作收在眼底,奈何池寒的思路实在太过清晰流畅,他最后只能警告性的瞪了两人一眼就让人坐下了。
      没办法,好学生在老师心里总是要格外宽容些的。
      □□胥却完全没有体谅人的心。
      他无比自然的拿过池寒没丢过来的纸条,慢条斯理的捋平压进了书里。
      物理老师:“…………”
      怎么办,手里的粉笔头要握不住了。
      池寒刚坐下就收获了两双冒着星星的眼睛。
      池寒:“?”
      桂高杰悄悄的竖起白白肉肉的拇指,惊叹道:“池寒你好厉害啊!这么难得题都不用看卷子,直接就能说出来!我酸了!”
      耿雪在一旁疯狂点头。
      是啊是啊!
      池寒觉得这俩小孩挺可爱的,笑着眨了下眼睛道:“没事,下课我给你们分析一下这道题就好了。”
      “大佬万岁!”
      “大哥牛逼!”
      两人举手低呼,试图营造出一种万人追捧的场面。
      荣胥脸一拉,宛若万年寒冰一样冷冷道:“上课,转回去!”
      耿雪:“……”
      桂高杰:“……”
      大佬你也知道现在是在上课吗?
      你看看你桌上的那些纸条你不觉得良心会痛吗?!
      “耿雪!”
      物理老师忍无可忍,“啪”的一下丢出了手里的粉笔头,正中耿雪脑门。
      “往后看什么呢?黑板长在后面吗?!起来回答问题!”
      耿雪:“…………”
      嘤嘤嘤,她的命好苦啊。
      放学前,两人顶着荣胥杀人的目光听完池寒讲题后,一秒都不耽搁就拎起书包冲出了教室。
      池寒:“噗。”
      “你老吓他们干什么?”池寒把书摞好,嘴角含笑,“这俩人还挺好玩的。”
      荣胥垂眸:“哼。”
      池寒:“???”
      猜不透荣胥想法,池寒先带人出去吃饭,等吃饱了慢慢猜。
      ***
      一中这种学校是不会把寒暑假全放了的,所以就算考完期末,大家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因为课还是要接着上的。
      一天的课上下来,池寒觉得非常满意,这个班的老师不愧是带出了那么多尖子生,讲课水平确实一流。
      两个前桌也很活泼可爱,教室里的大部分人也是带着善意。
      虽然一班里有几个熟面孔,比如荣榕,江姚宁。
      但他们好在还算自觉,今天一整天都没来招惹他,就算是遇见了,也很快就错开了脸。
      最让池寒感到舒心的还是方景洛一天都没露面,不知道是因为家里出事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听说走的还挺急的。
      不管因为什么,他希望以后每一天都能像今天一样。
      赶紧消失吧死渣男!
      池寒抽空抄了一张排课表回来,发现一中的课设计的其实还挺人性化的,虽然暑假正常上课,但每周依旧双休,晚上没有自习。
      明天正好又是周六,正好带着荣胥去理理头发。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下午下课前临时出了个通知,周六下午学校要办艺术节,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全体同学都得参加。
      池寒:“……”
      他又想起了小学时候被按着在眉心上点个红点儿,然后扔到台上的恐惧了。
      可偏偏班主任还专门进来强调了一遍不许任何人请假,而且所有人必须参加。
      班长立刻就组织起了一个短暂的投票会,在黑板上罗列出了不同节目。
      有拉丁舞,惊鸿舞,小品……
      池寒看的眼皮子直跳。
      他可以申请当后勤吗?
      最终在乱哄哄的讨论了一个小时后,班长按照投票计数确定了一班在艺术节里表演的节目。
      汉服走秀。
      池寒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但他确实没想到班里这么多人家里居然都买了汉服。
      池寒本来想混个后勤或者是什么东西当当,结果发现后勤还要兼职发型设计和化妆。
      对不起,是他不配。
      最后毫无意外的,池寒被抓了壮丁,可以说班里长得漂亮的女生和身形修长的男生全被安排到台上去了。
      至于荣胥……
      好吧,没人敢抓他壮丁。
      池寒对着好整以暇坐在讲台下面荣胥做了个口型:
      “救我!”
      荣胥淡色的薄唇微陷,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对着他做了个“赶紧去”的手势。
      池寒:?!
      好样的!
      荣胥坐在角落里,眼中只有能装下一个池寒。
      他其实并不喜欢两人离得这么远,但他能够看出池寒是很喜欢现在这种氛围的。
      荣胥厌恶别人的接近,但他不能拦着池寒。
      他喜欢安静的待着,可池寒不一样。
      人无法独自活着,必须互相寻求温暖和依靠。
      荣胥专注的看着那个对他来说仿若黑暗中星子般存在的少年,表情柔和。
      他只要池寒就够了。
      ***
      池寒觉得排练节目比考一场物理还难。
      等节目勉强有了个雏形时,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
      “明早上午大家还是要早点来学校啊,邓丽,你们几个记得把衣服和化妆品带好,咱们上午得试试妆看看。”
      班长安排好了就让大家都走了。
      池寒活动着脖子收拾东西,气哼哼的道:“让你不救我,明天没法去理头发了吧!”
      他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放,一手搭在荣胥的肩膀上,捏住他的下巴威胁道:“明天你得来学校陪我听见了没有?不然……不然你明天晚上就睡不成觉!我给你打一晚上电话骚扰你。”
      荣胥欣然接受了威胁,十分配合的表示一定会来。
      池寒哼哼了两下,饶过了他。
      其实他也不想折腾荣胥让他休息日还跑来,但是他实在是对上台表演有些恐惧。
      池寒有些丢脸的想起自己小学一年级因为在台上摔倒被人踩掉裤子,而嚎啕大哭了一小时。
      啊啊啊啊啊!!
      这个理由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池寒痛苦抱头。
      他觉得明天下午只要看着台下的荣胥,应该就不会紧张了吧?
      ***
      凌晨三点,窗外一片漆黑,额头上满是冷汗。
      好疼……
      小腿和膝盖缝里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它们口器上的尖锐倒刺,正在一下下的划过他的骨肉。
      荣胥撑在床边的手臂不自觉的抖动,扣住床沿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腿坏掉的那天。
      他记得,那天很冷,下着雨,天空灰蒙蒙的。
      他的小腿上打着石膏,那是因为和堂兄们打架时候摔下楼梯摔断的。
      怎么所有人都穿着黑衣服,还有几个人在哭?
      啊,他想起来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的母亲在这天死了。
      被压抑已久的记忆如同潮水般一瞬间涌现,所有人的脸都变得狰狞可怖了起来。
      他的父亲正在哀求着荣冠玉不要把他踢出荣家,他的母亲躺在冰冷的冰棺里。
      而他,正坐在轮椅上。
      荣胥觉得喉咙有些痛,他的嘴里不受控制的泻出两声呜咽。
      那是当年的他在哭。
      一只苍白的手却握住了轮椅的把手。
      “你这个没人养的野种,去死吧!”
      在他被巨大的悲痛裹挟着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怨毒的诅咒直直扎进了他的心里。
      紧接着,冷到极致的池水就把他彻底淹没了。
      荣胥挣扎着从梦魔中醒来,像是被溺毙的人一样大口喘着粗气。
      他记得,从那冰冷的池水中出来以后,他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他睁着眼下意识的去摸手腕上的平安扣。
      可却摸了个空。
      荣胥眼神一空,表情瞬间慌了。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打开灯,把被子全掀开,锐利的视线一寸寸的扫过每个地方,但那抹淡蓝色却始终没有出现。
      荣胥疼的唇色发白,他不死心的继续去找,结果却令人失望。
      不见了。
      他眼底满是脆弱的茫然。
      池寒给他的平安扣不见了。
      荣胥抖着手想给池寒打电话,可在号拨出去的瞬间又挂断了。
      池寒明天还要上台,凌晨三点被吵醒的话一天都要头疼。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越来越密集的疼痛却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最终,荣胥还是抵挡不住那噬人的痛感,竟是生生的疼昏了过去。
      房间里再没了动静。

第 27 章 艺术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