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承佑一大清早就出城去接人了,这会儿坐在马车里,瞅着他大伯娘心惊胆战。
他记得自己走的时候,大伯娘虽然穿得多些,可肚子也没显啊,这会儿不过一个月多一点没见,怎么就跟怀里揣了个枕头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长得这么快的?他娘怀着小五的时候,他记得不是这样的呀!
庄屏翰现在精神头好些,看着侄子惊吓的眼神,不免好笑,小声地道,“老大夫说,是双胎,因此肚子才大些。”
其实老大夫说得是,三胎不止。
庄屏翰也挺臊得慌,老树发新芽,还不止一个,说出去怪丢脸的,就跟侄子说是双胎。
司徒承佑承受力还挺强的,知道是双胎虽心里担忧,面上也还稳定,他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递给庄屏翰,“伯娘路上可辛苦?还受得住?”
庄屏翰叹口气,“也还行,这些年跟着你大伯风里来雨里去野出来的身子骨,比当年关在闺阁和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候好多了,至少没那么娇气了。”
司徒承佑小声儿地道,“伯娘入了京,可想好了住哪里?”
庄屏翰摸摸侄子梳得整齐的乌发,微笑着道,“佑儿有主意?”
司徒承佑笑笑,“若是住在宫里,最安全最便宜的地方就是祖母的慈宁宫了,只是那样伯娘就得跟大伯分开些日子。”司徒徵续毕竟成年了,怎好赖在母亲宫中不走。
“若是住在宫外,都用咱们自己的人手,倒是比宫中安全,也省心,就是没祖母那里舒坦,找个太医什么的也不方便。”
庄屏翰叹口气,这个侄子,真是养成自己的孩子了,老说大实话,她柔和地道,“我跟你大伯,二十来年没回京,既然回来了,自然要在父母跟前尽尽孝,住在宫外虽好,也自由,但是一个是看你祖父祖母不方便,再一个,你父皇也不会放心。”
司徒承佑的眉就皱起来了,他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宫中也不太平呢......”他爷爷的后妃,他爹的妃子和儿子,眼睛都盯着皇位呢。
他大伯回来,不知打破多少人的算计,可那些旧的算计不行,不还有新算计?如今他大伯又有了后,按下葫芦浮起瓢,这人心,岂是简简单单就能平息的......
庄屏翰不想他小小年纪便如此忧愁烦心,岔开话题道,“管他们闹去,哦,对了,可打听那姑娘的消息了?”
司徒承佑忙道,“侄儿回京,倒是暗地里打探着来的,只是那养生堂,许多年前失了一把火,已经倒闭了,其中积年的老人,也都死的死,亡的亡,竟一个也没剩下。”
庄屏翰眉毛一挑,“哦,竟是如此?那贾家,秦家和你大伯当年的侍卫处,可查到了什么?”
司徒承佑摇摇头,“贾家那处,就是贾恩候审出的那些了,我叫人再审了的,没什么新的说辞,咱们也不能去把那贾老太太抓了审,只能罢了。可卿之母在去过贾家之后,没多久便病逝了,尸骨葬在贾家一个庄子的附近。”
庄屏翰平静地道,“你去验过了?”
司徒承佑点点头,“嗯,是积年的尸骨,年纪特征,也都对的上。”
庄屏翰叹口气,“可惜了,也是个没福气的,若是早去个一两天,你大伯没出事,他就能早当爹二十来年,这娘俩也能过些安生日子。”
司徒承佑看大伯娘这笃定了那秦可卿是大伯之后的样子,半晌没敢说话,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庄屏翰又问道,“那秦家呢?”
提起秦家,司徒承佑便是一皱眉,道,“秦业妻子早亡,他自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没什么本事,现在七十多,还做着个营缮郎的小官儿,秦家那时据说是抱养了两个孩子的,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没多久没了,女儿就是这可卿。后来秦业自己又得了一个儿子,叫秦钟,跟贾家二房的儿子走得挺近,如今在贾家族学读书。”
庄屏翰侧侧身,换了个姿势,奇道,“这营缮郎,是个什么官职?”
司徒承佑笑道,“伯娘就是敏锐,这营缮郎,乃是工部下营缮司里,主管皇家宫廷、陵寝建造、修理等的司设郎中。”
庄屏翰哦了一声,“是贾鹿鹿他弟弟的人?”
司徒承佑叫他伯娘一句贾鹿鹿逗得差点笑出来,咳一声道,“也算不上,那贾存周,乃是个读书读傻了的道学,为人既不通诗书,又不务实务,不善交际还自命清高,工部里,虽有下属,却无同党,乃是个独来独往的独行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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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暗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