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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道,“这旨意我都写好了,本想着腊八宴,把大哥过个明路,然后父皇我们一起版旨册封,也郑重些,只是不巧大哥没去,我便惦记着,等这个月十五大朝会,带大哥上朝,在群臣面前露一面,一样的。”
      太上皇听了皇帝这话,点点头,“这事儿确实该办办了,等前朝宣布完了,过年祭祀先祖的时候,也好上香祷祝。”
      皇太后也道正是这个理。
      皇上挺开心,笑呵呵地道,“天寒地冻的也不好开工,但是王府的地址我选了几处,等下大哥瞧瞧,看相中哪里,等开春儿了便破土动工,以后孩子们回家,宫里宫外,也有落脚的地方。”
      司徒徵续依旧嫌麻烦,“这么折腾干嘛,反正我都盘算好了,最后那一亩三分地,都是承佑的地盘,我便回来,也是为了看看爹娘,哪里是跟弟弟要王位的。等屏翰身子安稳了,开春我们还去北境的,那秦氏若不和离,带着他们小夫妻两个一起走又有何妨?反正宁国府爵位传下去也要断了的。”
      太上皇气得胡子直撅撅,“放你、的大狗屁!事儿是那么办的吗!名不正,则言不顺,现在儿媳能平安生产,到时候孩子长大了,你说家业给承佑就给了?谁听你的?你当你属下都是木头人不成?三四十岁白活了,小时候教你的权御之术你都当屁听了吗!?你那是天真?你是蠢!”
      能打下来那么大的北境,至今还安安稳稳的,是光靠着司徒徵续一人之力吗?当年派给他的那些个属臣武将,哪个不是尽心竭力殚精竭虑地一同在那苦寒之地熬了这许多年?
      司徒徵续在北境自己封疆裂土、称王建国便也罢了,他手下那些都是从龙之功,自己关起门来,也是当地勋贵,慢慢几代发展下去,也是世家大族了。
      尤其现在主母有孕,也算平安,肚子里还好几个崽,将来成长起来,总能有个可克承大统的吧?主君一家承续安稳,他们这些属臣自然也算有奔头。
      结果你这个主君可倒好,连个朝廷的封赏都不受,就说百年之后要把这好大疆土,给了自家侄儿?
      “狗放屁都比你说的屁话有逻辑!”
      太上皇把儿子一顿臭骂,连皇帝都不敢坐着了,起身乖乖陪着大哥一起站着听训。
      皇太后道,“行了行了,老了老了越发不讲究,媳妇们都还在呢,屁啊屁的好听啊,还狗屁,你刚才是不是还想骂他娘?人家骂人骂出花儿,你倒好,骂的臭不可闻!”
      太上皇一噎,气哼哼地转移话题,“我这跟他们说得是正事,你掺和什么?”
      皇太后冷哼一声,“要训儿子,拎过书房说去,我们娘们儿和孩子们还要吃饭,谁耐烦听你吐沫横飞地耍威风。别糟践了这一桌子好肉!”
      太上皇灰溜溜地带着俩儿子滚蛋了,皇太后赢一局,领着儿媳妇和孙儿们舒坦地吃了一顿羊肉锅子,又送了黛玉归家。
      书房里,太上皇气呼呼地坐下,“你说说,你这脑子里到底养得什么鱼!怎么就说那混账话?”
      他虽心中有气,但也不能他和皇帝坐下,只叫大儿子站着,因此老阿福知机,都搬了凳子来叫坐下了,三人围坐,也算促膝长谈。
      司徒徵续道,“父皇,老四,咱们父子兄弟,二十年未见,但你们也知道我为人的,向来是言必出,行必果。我既然说了这话,必然是都想好了将来的。”
      太上皇没吭声,想来是对儿子的头铁程度十分有体验,皇上也没说话,安静地听他大哥讲话。
      反正不管怎么样,到最后他和承佑父子两个总不会吃亏便罢了。
      前太子起身,从桌案上拿了笔墨来,在三人中间放了个小凳子,“先前回来时,我跟父皇母后说,便是无子,我就叫承佑继承北境那一地盘,却不是空说嘴的,乃是真心。”
      他摆摆手,制止住太上皇,继续平和地道,“原来我以为自己今生无子,那便只打下北境便也就罢了,只是不曾想,上天终究待我不薄,竟能叫我中年得子,如此看来,那我心中抱负,便可有人继承了。父皇,老四,你们瞧!”
      司徒徵续在那宣纸上洋洋洒洒,画了一处疆域图来,下笔十分熟练,显见着是熟能生巧,胸有成竹的,他指着下面的疆界线道,“这处,是现今我皇朝与北境的界限,兴安山脉,父皇和皇弟可看出来了?”
      当皇上的,不说日日都要把这疆域图翻看一遍吧,那也是隔三差五便要看看的,兴安山脉乃是北边抵御外族的天然防御,太上皇和皇上如何能不熟悉?
      这兴安山脉,绵延千里,高处高耸入云,幽深处遍布凶猛毒物野兽,左右两端都直插入海,当初也是太上皇反对儿子攻打北境的理由之一,有如此天险在,他当年只觉得儿子杞人忧天,又对儿子对疆土的野心胆战心惊,生怕司徒徵续将来即位后会穷兵黩武,把司徒家几辈子攒下的家底儿给挥霍完了。
      自打撵了大儿子出京,太上皇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无法入眠,就盯着疆域图长吁短叹,如今再瞧着这熟悉的线条,真是心中百感交集。
      老狮子眼圈儿一红,赶紧把头一扭,眨眨眼睛,散去了一些水汽。
      都是些小混球,谁要为着他们哭啊!哼!
      司徒徵续却一直低头专注画图,没瞧见他多愁善感的爹竟落泪了。
      皇上也凑过来,瞧着他哥以疆域线为下起点,画起了新的疆域图,不由得双眼冒光,瞅着跟个小猫头鹰似的。
      这图都在司徒徵续心里呢,闲来无事便在心中思量的,几笔就画完了,皇上也瞧出重点了,指着东北处那一狭窄海峡对面的大片土地,兴奋地道,“皇兄,这,这是何处?”
      司徒徵续嘿嘿一笑,“这呀,这是我给我儿子安排的未来去处,太远,你就别惦记了!”
      不惦记不惦记,那么远,惦记也惦记不着啊,这北境到京城,都要走好几个月,看跨度,这不得走上一年去?
      司徒徵续道,“父皇知道,我手下有一批鹰隼儿郎的,除了叫他们送信侦查之外,我也会派些积年的老人带着几个徒弟,四下里飞出去,探查疆域的。”
      他把毛笔丢在书案的砚台上,回忆着道,“五六年前,也是凑巧,有个小队,竟救了一只迷航的小白头海雕,人身是个银发绿眼睛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唔哩唔噜的言语不通,弄了好久才明白,她是从对面大陆穿越海峡飞过来的,乃是当地头人的小女儿,自己跑出来玩儿,遇着暴风雨,才晕头晕脑地飞到了我的地盘。”
      那可飞得够远的,皇上不禁叹道,“也是这孩子命大!”
      雪原狼得意地道,“何尝又不是我们的运气大!”
      期间如何把那姑娘送回家去,又如何逐渐加派人手去另一片大陆勘察,几番受挫,冲突交战,折损人手,其中艰难,难于言表。
      司徒徵续在地图上指点道,“原我想着,只北境疆域便够大了,往北走到底,乃是一片雪原,东北西北更有无边广袤的土地,虽其上熊人狼人居多,他们体质悍勇,抗寒耐冻,但是因着不通教化,倒也可收归编下子民,耐心教育一两代下去,不过三五十载,他们说着我们的语言,书写着我们的文字,再加彼此通婚,血脉相融,那又和中原人有甚区别?后半生专注此地,替承佑把这地盘经营好了,稳稳当当的交在他手里,便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了,所以便也没打算去这新发现的土地上冒险。”
      “可现如今,屏翰怀有身孕,我这心里,便又燃起了一点希望,我寿命虽短,这不还有我儿子呢么,北境打下来,与我皇朝土地相连,未免纷争,自然是回归司徒家为好,但那隔着海峡的所在,路途遥远不通,如何不能去据为己有,再变成我之子孙的疆土?”
      太上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个儿子,二十年前,他已经觉得自己儿子狗胆包天了,却不曾想,那才哪儿到哪儿。
      自己那么懒一个爹,是怎么生出来这么一个心野的儿子的呢?
      皇帝倒是叫他哥说得热血澎湃的,起身在地上走了几圈,回来拿起那疆域图细看,也不顾那墨汁没干,猛地往起一拿,淋漓地弄得衣服袖子上都是黑点。
      皇帝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若有生之年,能得见后辈儿郎脚踏寰球,去往前辈未曾去过的地方封疆裂土,那将是何等幸事!”
      雪原狼叉腰站着,挺胸抬头,骄傲地很,仿佛他那没看见影儿的儿子,已经成了新地之王一般。
      “啪啪”两下,太上皇抄起一卷子宣纸,一个儿子后脑勺便来了一记,气呼呼地吼道,“想什么美事!做什么白日梦!说去占据便去占据?行军移民,粮食哪里来?攻城掠寨,将士哪里来?安抚教化,先生哪里来?地冻天寒的地界儿,光是吃穿两样,就能拖垮了你。古时候盛唐只打一个高丽,多艰难?学史的时候先生讲的都忘了?光想着你自己建功立业青史留名,你不想想这要填进去多少人命?”
      “没吃的,没人口,就在这儿大白天发癔症,你儿子在哪儿呢?在他娘肚子里,最多拳头大小!我看你真是二两猫尿就上头,竟做那开天辟地的英雄梦!”
      “还有你,你不劝着些个也就罢了,还添油加醋,我看你是被疆土冲昏了头了吧?啊?”
      老狮子一顿臭骂,又把俩儿子骂跪下了。
      噼里啪啦一顿狂喷,到最后,太上皇气呼呼地坐下来,喝

第55章 第 55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