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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元春,是如何怀着少女心事,瞒着家人悄悄出门,满怀期望地上了街,想着或许能在街边见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谁知人是见到了,却被无情地打晕并悄无声息地送回了家。
      也不说贾母和王夫人,在听了宫中侍卫转述大皇子的吩咐后,是如何又惊又怒,待元春醒后,便直接罚她去跪了小佛堂。
      更别说有孕在身的贾敏如何跟夫君告了娘家侄女一状,闹得林海哭笑不得,只好在休沐日登了荣国府的门,好好跟丈母娘谈了谈家中小辈的“教养”问题,闹得贾政又无缘无故捉了宝玉痛脚,逮着儿子便胖揍了一顿。
      总之日子如流水一般流逝了过去,元春很快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北静王府,贾敏和王熙凤的肚子吹气儿一般地大了起来,薛家悄悄地收拾了自家的宅子,安静无声地搬出了荣国府,宫中侍读聘选也结束了。
      留在宫中读书的公主郡主县主等身边,都有了几个侍读,她们年纪要略长两岁,十三四不等,没到及笄的年纪,但是均性子沉稳可靠,温柔细心,很是能照顾学堂里精力旺盛又十分淘气的小毛团子和普通的小姑娘们。
      宝钗容色出众,兼之也是念过书的,眼界也有,再加薛家又肯使银子,因此上虽不是兽神之子,但初选大选小选的,竟一级级的都安安稳稳地过了,最终被派给了南安郡王家的三姑娘做了侍读,每日里一同上学听讲,也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只沐休之日,方可归家。
      南安郡王家的三姑娘,虽身上没有封号,但因为是嫡出,又是南安王妃二十多岁快三十上才得了的女儿,打小儿备受父母兄长宠爱,因此倒养出一副跋扈的性子来,小小年纪,最是说一不二的。
      这会儿得了宝钗和另一个侍读,因着她们不是兽神之子,心中便十分嫌弃,晚间把两人带回家中,见了礼后便气呼呼的与母亲南安王妃抱怨,“娘啊,你瞧瞧,那么多兽神之子,偏给了我这两个笨的!我不想要!你明儿去求求皇后娘娘嘛,给我换两个侍读,把她们退了回去!”
      宝钗和另一个侍读,名叫柳悦,乃是理国公家旁支之女的,听了这话,立时从半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垂手侍立,沉默不语。
      南安王妃搂着女儿,对宝钗二人笑呵呵地道,“两位侍读先请去安置,忙了一天了,好好歇歇,往后日子长着呢,等闲暇里,咱们娘们儿再叙话。”竟是提也不提方才自己女儿说的话。
      旁边便过来一个大丫鬟,伸手引路,宝钗和柳悦对视一言,虽觉面上受辱,却无力反驳,只得跟着去了。
      这厢南安王妃恨铁不成钢地戳了女儿额头一记,“你呀,什么时候能长点儿心眼儿,便是嫌弃她们,怎能当面说出来?”
      三姑娘霍海琼撇撇嘴,“不过就是丫头一般的人物,我不得意她们,干什么不能说?”
      南安王妃气乐了,“瞧把你能的,紫薇舍人和理国公家的姑娘,你都敢拿来做丫鬟!我看你也不必给我跟你爹做闺女了,赶明儿啊,倒是去宫里给娘娘做闺女才配的上你这个眼界儿和口气呢!”
      霍海琼不依地扑到她娘怀里一顿撒娇,“娘就唬我,还不是破落户一样的人家,说得好听,不都是拉大旗作虎皮,要不干什么不正正经经的在家等着嫁人,偏来伺候人?”
      南安王妃气道,“从本朝初始,四王八公同气连枝,多少代姻亲不断,你觉着你是郡王家的小姐,你娘可是出身你口中的破落户呢!咱家若不是你爹在军营里面搏命,只怕也是你嘴里的破落户!”
      霍海琼见她娘气得急了,才不敢歪缠了,只是又示弱落泪道,“偏人家的侍读,都是毛嘟嘟的,抱着搂着的,多亲香呢。就我,带两个木杆子一样的人站在那儿,想跟她们亲近些,却总不能抱两个人来说话儿吧,那显得我多轻狂呢!母亲只会骂我,都不知我在宫学里多难熬!”
      南安王妃到底疼女儿,便叹口气,“这两个都是老亲家的孩子,你平日里不照顾着些也就罢了,便是嫌弃,人前人后大褶子也要过得去,只是退回去这话,是万万不可再提了。”
      霍海琼还要急,南安王妃制止住她又道,“你呀,也改改这急性子,转年也满八岁了,该是懂事的大姑娘了。这侍读不和心意,娘便去给你讨一个,又有何难?宫学里你那些小同学,你相中了谁的侍读,咱们悄悄地去说了,奉上礼,跟她要了来,多一个少一个,不相干的人也管不着,你也能得着实惠,不比你大呼小叫的得罪人强百倍?”
      霍海琼听了,哼了一声,不甘不愿地道,“好的嘛,就听娘的。”
      只是她灵机一动,又扑到王妃怀里,搂着南安王妃的胳膊直晃悠,“娘,我倒是有个现成儿的人,倒是不用去花费这个礼呢?”
      南安王妃一挑眉,“哦?还有这好事儿,你说来我听听?”
      霍海琼眉飞色舞地道,“去年年底上京的那个探花郎林家,不是有个黑白花的花熊?宫学开课后,她也来上课的,只是年纪小些,就那么跟着三公主胡混,也没个名分,娘啊,你去跟林家说说,叫那小花熊给我当侍读多好呢?三公主不过是个连母妃都没有的庶出......”
      南安王妃叫女儿气得两眼发黑,见她又开始编排起公主来了,一拍桌子,“够了!”
      霍海琼猛地被惊了一下,身子一抖,就愣在了那里,稚嫩姣美的小脸上满是茫然,大大的眼睛了又慢慢地蓄起了泪水。
      旁边的嬷嬷心疼了,赶紧来劝,“王妃,姑娘还小呢,慢慢儿教就是了,您再吓着她,惊了魂可怎么办?”
      南安王妃揉着眉心,只觉得头痛欲裂,指着女儿对嬷嬷道,“你问问她,在宫中可说过这等浑话?”
      不过是异姓王家的女孩儿,就敢说皇家公主是庶出?谁给你的胆子?再者皇宫是满天下最讲礼法,也最不讲礼法的地方,什么嫡出庶出?她可是知道,住在慈宁宫的三公主,那是满宫上下最受宠不过的,比之普通人的大公主二公主强出百倍去!
      可她家女儿,竟敢瞧不起公主?
      到底还是她这个娘从前娇宠太过,误了孩子......
      霍海琼躲在老嬷嬷怀里,又羞又吓,这会子哇哇大哭,哪里还说得什么出来,南安王妃吩咐道,“明儿跟宫里告个假,叫她先不必上学去,对着皇家都没敬畏之心,再去宫中也是给家里闯祸,先在家里,我把她教好了再说!”
      下人们便问,“那,那两位侍读,要怎么办?”
      南安王妃皱眉沉吟片刻,“养着吧,也不能这么叫回家,只是不能在跟琼儿住一块儿了,免得叫她们听见一句两句的出去乱说!先在府中找个清静院子,叫搬过去。等过几日,看看琼儿如何再说。”
      这一晚,南安王妃也没叫女儿回自己院子,因着南安郡王并没在家,便将女儿安置在了自己身边,只是霍海琼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被母亲呵斥,脸上挂不住,小姑娘闹了脾气,哭了一场后,也没吃饭,洗漱了一下,便背着母亲睡去了。
      只是到底人小,半夜仍旧滚在母亲怀里,抱着胳膊不放,到叫南安王妃爱怜地摩挲了半宿,只在心里琢磨怎么掰过来女儿这个混不吝的性子。
      宝钗就这么在南安王府住了下来,也出不去院子,每日里无所事事,除了读书,做些女红,不过跟柳悦大眼瞪小眼罢了,索性还可与家中通信,知道母亲与哥哥已经搬出了荣国府,回了自己家中,一切倒也平安,未曾再出过什么怪事,心中这才放下一块石头来。

第73章 第 73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