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寝被毁,乃是大事,皇上必要向老圣人请罪的,更何况罪魁祸首是他亲儿子。
司徒承佑本想跟他爹说,先给他大伯去封信把这事儿说了,叫他大伯在爷爷生气发怒的时候哄哄老爷子,但转念一想,又把这个话头给咽回了肚子。
他爹身为帝王,要脸呢。
不过他还是道,“爹把信写完了,儿子亲自去送吧,这样路上能留出些时间,叫朝臣们想想应对的法子,等到了北地,爷爷生气的时候我也能给四弟开脱几句。”
皇上撂下笔,看着信纸,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唉,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昨儿还跟爹说回来太累想歇几日呢,你呀,别总把事儿往自己身上揽。”
许是怕自己说话太重伤了儿子的心,闹心扒拉的陛下索性丢下这一摊子烦心事,走了下来,拍拍儿子肩膀,“不说要歇着么,来爹这里是有什么事儿?”
司徒承佑露出奶气十足的笑容,“还不是想蹭您这一口吃的,江南的菜我吃不惯,在外面总惦记家里的饭菜。”
陛下哈哈笑道,“你呀,打小儿就忘不了家里这口饭,这么大了还没改掉这个毛病。行,走吧,也到了饭点儿了,今晚就跟着爹一块儿吃?”
司徒承佑道,“爹要是忙,那就咱俩吃,要是您晚上没事儿,咱们就叫上娘,去皇祖母宫里吃?人多热闹。”
皇上叫儿子一提醒,啧,这才想起来,老圣人那被毁了的陵寝,不是单他一个人的啊,自己老娘那也有份呢,是得过去报备一声儿。
唉,行吧,先去挨亲娘一顿骂吧!
约上皇后娘娘,路上陛下把事儿跟娘娘说了一遍,于是一家三口到了慈宁宫,先跪下来请罪一番,陛下说是他约束儿子不力,娘娘说是她管教后宫失责,大皇子说是他身为兄长失了表率,总之先把老四干得糊涂事儿先往自己身上揽一揽。
皇太后倒是没怎么生气,就是慨叹一声,心疼了半天银子,闹得陛下也愁眉苦脸的,直骂了几句孽障。
他当个皇帝容易嘛,国库这两年才丰盈一些个,他这糟心儿子一番祸事闯下来,还不知道得往那炸出的坑里填多少银子呢。
皇太后道,“唉,你也别愁了,上个表给你父皇请个罪,皇后呢,先给北亲王妃去个信说一声,你父皇年纪大了,那老东西打年轻的时候儿,就受不得气,到时候叫你们大嫂在旁边劝着些,免得把老东西气出病来。”
娘娘道,“都说长嫂如母,我们夫妻两个,这些年真是有赖大嫂帮衬了。”
司徒承佑也在一旁点头,叫他伯娘出面,确实比跟他大伯说要好许多,这样一弄,就是半个家事了。
皇太后温和地道,“你既然说了长嫂如母,还跟她客气什么。屏翰倒也是能拿事儿的,比你们的那不着调的大哥强多了。”
皇上跟娘娘清清喉咙,咳嗽两声,又说起老四司徒让来,陛下皱着眉道,“原本朕只想着,他既做出那等懦弱胆小的模样来,那以后做个太平王爷,也就罢了。可如今看来,哪里是胆小,连他皇祖父的百年安息之所都敢贸然行事,怕不是长了颗狗胆,既如此,这京中也留他不得了。”
大人们在说事儿,司徒承佑便和猫猫静坐一旁,并不插话,陛下说司徒让长了颗“狗胆”,倒是逗得猫猫险些笑出声儿来,赶紧伸出熊熊掌捂住了嘴巴,叫司徒承佑看见了,好好按住了揉了几下头毛。
皇太后瞧见两个孩子嬉闹,想起小孙女中午吃了饭就没闲着,在宫里走了好大一圈儿,下午还上了武课,肚子里只怕早就干干净净的了,便一锤定音道,“龙生九子各不同,陛下也别自责,老四如何处置,等你父皇回了信再说,现在就先关着吧,咱们也别烦恼了,事儿都出了,琢磨他干什么。走吧,吃饭去!”
行吧,老娘发话了,那就吃饭!
一家五口都是亲近之人,也没分坐而食,围着大圆桌团团围坐,两个小辈坐在皇太后的左右手,陛下挨着毛嘟嘟的女儿,皇后挨着自己儿子,气氛倒也和乐。
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皇上心里还挂着心事,看着碗中的米饭,不免慨叹一声道,“正是秋收农忙的时候,便是发徭役去修,都调不出人手,可是秋收完了,天就一日比一日冷,水泡完了再冻上一冬,明年开春又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皇太后道,“自然是以秋收为重,没得麦子丢在地里不收,却去管身后事的道理。”老太太扭头看着孙儿孙女,“这秋收之重,是连小儿都知道的事,不说别家,佑儿和猫猫还说今年要去庄子上看看农忙呢。”
陛下好奇地笑道,“哦?还有这么一回事?佑儿小时候还真跟我和他娘去过庄子,猫猫打小儿在
第106章 第 106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