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试一结束,向渊便收拾东西往外跑。
动作虽然有条不紊,但和他平时比起来还是透出股急躁。
途中他给老虾发了条消息询问崇星的情况,得知人早在放学前就请假回家休息了,心里愈发担忧。想到崇星刚被标记完的模样,他便情不自禁加快脚步走出校门,随手招了辆出租车。
崇星那个样子自然是没办法直接回向家的,他一边给崇星打电话,一边下车跑到街对面按门铃。
门铃响了两声,没人应。
手机是关机的状态,里面只有一道语气冰冷的机械女声。
向渊想着崇星应该是睡着了,本来不想打扰的,但又耐不住担心,于是扭身走到二楼窗户下面,用起了老办法。
“啪嗒——哒——”
崇星是被小石子砸窗户的声音吵醒的,睁眼后本能地想骂人,但记起什么后,又把怒意卸掉,裹紧被子走到窗边往外一看,果然是那颗树。
他打开窗户,睡意被冷风吹走了些,“考完了?”
楼下的人扔掉手里的石子,轻声回了句“嗯”。
“你等着。”撂下这句后,崇少爷便转身离开了窗前。
向渊明白他的意思,跟着大步走向门口。
不一会儿,崇星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我暂时还不能闻你的味道。”崇星说,“先这样说吧。”
被标记后的Omega都很脆弱,身体里带着对Alpha本能的服从。这时候见面,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
“好。”向渊道。
崇星问:“考试怎么样?”
“挺好的。”向渊拉了下书包带,“你呢?”
“我没什么事啊,反倒是你。”崇星朝门口走近了几步,声音变得清晰起来,“你的易感期太频繁了,绝对有问题,等我好一点了,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吧。”
向渊模糊地应了句好,听不出什么情绪。
毕竟隔着门镜,崇星只能听声音来判断老木头的心情,他犹豫了一下,说:“你别担心,肯定只是小问题,不会耽误军校录取的。”
向渊没接这这句话,只是说:“在门口留了点东西,先走了。”
待向渊离开后,崇星打开门,嗅着玄关处残留的淡淡杉木香,又看到了熟悉的巧克力,不过这次是满满一盒。
崇星将东西抱起来,笑着自言自语,“这是想吃胖我啊。”
他打开铁盒,看到里面塞着一张便签,上面用钢笔写着几个好看的连笔字——‘不是想吃胖你,注意牙齿,节制。
“真当我三岁小孩儿啊。”崇星言不由衷地噙着嘴角笑了笑。
接着往下翻,便签后面还有一张便签,写着——‘没把你当小孩。
*
身体恢复后,崇星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带向渊去复查。
他在家休息时已经联系好医生,预约好时间了,万事俱备,此刻无需等待,拽着木头的胳膊就可以直奔医院。
“为什么分化成Alpha了,感知障碍也治好了,他的身体还是这样?”崇星拿着体检单,不解地问。
体检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信息素感知程度——正常。
从向渊频繁的易感期来看这两个字简直就是个笑话。
面对崇星的质问,医生心平气和地解释:“体检结果显示正常,但他的感知障碍并没有完全好。”
虽说早就知道治疗信息素感知障碍的过程不会那么容易,但当医生亲口宣布的时候,崇星还是为此低落了一会儿。
“怎么会这样?”崇星皱着眉问。
“障碍的意思不仅仅指闻不到味道,他有可能会闻到很多,也有可能只闻到你一个。这是治疗的后遗症,他对你的信息素产生了很深的依赖。”医生说着将视线转到了向渊身上。
“这种依赖导致他只会对你的味道有感觉,只会对你产生占有、侵略、性\/欲之类的情绪,没标记之前还好......”
崇星马上接道:“那标记了呢?”
医生挑了下眉,“临时?终身?”
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崇星小声说:“......临时标记。”
医生清了下嗓子,十指交叉垫在下颌处,“恕我直言,二位有发展成为伴侣的打算么?”
“没有!”崇星连向渊的脸都没敢看,就矢口否认。
这是什么鬼问题,他和木头怎么会成为伴、伴侣呢?
向渊靠在椅背上,侧头看了眼崇星,又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好像有什么话藏在这一来一回之间。
医生将二人的反应收入眼底,狡黠地点了点头,“那有点难办了呢。”
“现在有两个方案供你们选择,一是慢慢戒掉依赖,二是找另一个浓郁的信息素替代。”医生说,“无论选择哪种,向渊都会很痛苦,他现在已经对你产生了很深的依赖,一下子让他离开你的信息素,他会很难受的。”
崇星表情纠结地看着医生,“这个病可真烦。”
“信息素感知障碍是很难缠的。”医生点头,“切记,无论选择哪种,都不能让向渊再标记你了,临时标记也不行,你们会再也离不开彼此的。”
*
回家的路上,崇星还在宽慰向渊,“你别灰心,这个病好歹没耽误你报考,只要复试过了,军校你肯定能上。”
向渊点头,“能过。”
“诶呦,这么自信啊?”崇星笑着用手肘怼了木头一下,“如果真考上了,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向渊沉默了片刻,“想怎么谢?”
“诶?”崇星没想到木头会问得这么认真,一时间有些语塞,“我开玩笑的,你别问得这么认真嘛。”
向渊:“要谢的。”
“那——”崇星抻着语调,貌似慎重地思考了几秒后,突然指着前面的小摊说,“请我吃冰棒吧。”
卖雪糕的小摊很简陋,用两张塑料布遮出一方阴凉地,立秋后生意不太好,旁边支出个摊位卖些报纸和杂志,显然作用也不太大。
崇星站在冰柜前,左挑右选,像个不知道如何做决定的小屁孩儿。
最后,他选了个可乐味的冰棒拿出来,转头问木头,“你吃吗?”
向渊摇了摇头,手机里已经将付款码调出来了。
“行,付钱吧。”崇星关上冰柜,朝木头支了支下巴。
“诶呦,不好意思,我这儿只收现金。”摊主是个老奶奶,一看见向渊手机里的二维码,瞬间慌张起来,手忙脚乱道:“有现金么?”
包装纸撕到一半的崇少爷顿在原地,“......有现金么?”
“......”向渊无奈地看了崇星一眼,一手收回手机,一手拿出钱包,翻出仅存的一张纸币递过去。
还好向渊有带钱包的习惯,不然俩人今天要因为‘吃霸王餐折在这儿。
老奶奶找好零钱,又道了句歉:“不好意思哈。”
雪糕摊估计只做小区附近的生意,来光顾的孩子都用零钱,也没准备收款码什么的。
“奶奶,你弄个收款码呗。”崇星边撕包装边建议道。
“不是我不想弄......”老奶奶吞吞吐吐地道出了难处,“老眼昏花的,也不太明白现在的新鲜玩意儿。”
崇星问:“奶奶你有微信么?”
“微信?”老奶奶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前一阵子我孙子刚帮我注册过一个什么信,还能发红包......是这个吗?”边说边掏出手机,递给崇星看。
“对,是这个。”崇星一听能发红包,那说明绑了银\/行卡,收款码只要申请一下就能邮到地方。
很快,帮老奶奶填好地址,崇星说了声不用谢,就赶忙拽着向渊走了。
向渊斜了眼旁边走在树荫下的人,“这么好心?”
“听你这意思,我平时很刻薄呗?”崇星撇撇嘴,将冰棒从中间一分为二,“喏——”
向渊垂眸扫了一眼,没拒绝。<
第 26 章 依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