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跟踪了。
意识到这点时,崇星已经走入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在节日气氛的烘托下,往常还算热闹的巷子里竟然显得异常冷清,连个路过的行人都没有。
陈旧的家具、报废的电动车、不值几个钱的报纸和纸箱,让原本就不宽敞的道路变得拥挤而狭窄,横在头顶的晾衣绳上偶尔垂下几条破布和内衣,像是只在夜晚出没的孤魂野鬼。
这一切,终于让崇星迟钝的思维运转了起来。
他走错了路,还被人跟上了。
崇星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伸手摸向兜里的手机,后面的影子好像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加紧步伐追了过来。
脚下是踩实的雪地和雪水融化后又洁冻的冰,走在上面除了咯吱咯吱的脆响,还有冰面碎裂,朝四处迸溅的声音。
两道深浅不一的脚步在寂静幽深的巷子里回荡。
越来越近。
“嗡——”
手机突然响起来。
民谣吉他的曲子在此刻听起来竟然有点死亡重金属的感觉。
崇星在心里舒了口气,赶忙接听,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家钥匙,攥在手中,屏住呼吸,将全身所有的感官都留给了身后。
身后那人听到电话声也愣了一下,脚步稍顿,似乎在犹豫什么。
而下一秒,他就像忍耐到了极点似的,毫无顾虑地扑向了崇星。
崇星刚接通电话,说了声“喂”的功夫,耳边的手机就被甩了出去,摔在地上。男人从后背近身,卷起一阵强风,双臂似两根铁棍紧勒住他的腰部。
浓郁的、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像一张带电的大网将他罩住,每动一下,都会激起他逃生的本能。
这股恶臭。
让崇星马上想到了是谁。
崇星扣住男人的手腕,脚下狠力一踩,男人顿时吃痛地闷哼一声。
瞧准时机,用巧劲儿拉开距离,配合肘击,瞬时挣脱了束缚,男人眼看着又要扑来,崇星扭身便用拿着钥匙的拳头直抵男人下颌,钥匙尖正对准他的喉咙。
喉结上下一滚。
男人终于开口:“小星星,是爸爸啊。”
“我警告过你。”崇星凝视着眼前令人作呕的容貌,冷声道:“别再出现。”
男人比上次见时瘦了一大圈,双颊内凹,能看出明显的阴影,颧骨只撑起了一张没肉的皮。双目浑浊,松散的眼皮遮住半只眼睛,陷在眼眶里,鼻梁连着眼眶周围都是淤青,紫得发黑。
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旧袄,关节处直往外露棉花,高大的身形没了肌肉的支持,看起来就像是一具行走的白骨。
崇星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也听人提起过,男人当年的风光无限,不可一世。
他瞧了瞧男人,又想了想那些天花乱坠的形容词。
这还是那个骄傲自大、目空一切的Alpha吗?
“你笑什么?”男人瞪大双眼,目眦欲裂,“我问你笑什么?!”
崇星根本没笑,他连话都没说,男人便疯了一样,不顾喉咙上的阻挡,脚步坚定地直直往前走。
钥匙到底是钝的,除了疼,不会造什么成实质性伤害。
崇星撤步拉开距离,挥拳反击,男人挨了他结结实实的几招,嘴角冒血丝,就是不肯停下来,整个人失了神志,东倒西歪地与崇星扭打到一起。
“连你也觉得我很可笑,是吗?我不过是想要回原有的生活,有什么不对!我挣钱养家,她安心带孩子,有什么不好!我的妻儿老小,我要怎样就应该怎样!不过是求复合的方法有些激动,她就要把我送去吃牢饭,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我的人生都被你们母子给毁了!!!!!”
这次,崇星是真的笑出了声。
握紧拳头,使尽全力抡出去,一个左勾拳将男人打倒在地。他捂着嘴,笑得几乎直不起腰。
“你不许笑!”男人双手撑地,梗着脖子吼叫:“笑什么!不许笑!!!”
额角爆起青筋,唾沫星子乱飞,像他仅存的武器,没有杀伤力,但足够恶心。
愤怒的火焰在崇星胸膛里肆无忌惮地燃烧着,令他大笑不止,眼角都笑出了泪花。他伸手揩掉泪珠,用指腹捻了捻,眼睛里像是有两块熊熊燃烧的炭火。
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双颊烧得通红,那种不受控制的味道又飘了出来。
男人立刻像一只敏锐的土狗,支起肩膀,嗅了嗅。
“星星啊,是发情期吗?”他故作感慨道:“我家星星长大了啊,不知不觉都分化成这么漂亮的Omega了,跟你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崇星一边翻找抑制剂,一边调整呼吸,可信息素就像一群不听话的倒霉孩子,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无论如何,都不肯轻易散去。
凝神屏息,吸气呼气。
“吁——”
就在他快要调整过来的时候,男人突然咧嘴笑了笑,一言不发地开始释放令崇星汗毛倒立的、危险的Alpha信息素,它带着极强的压制感,裹住崇星全身。
那刚安稳下来的倒霉孩子又失控了。
在身边吵啊闹啊,搅得他心神不宁,腿脚发虚。
“刚才是爸爸不好,不应该对你动粗。”男人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脏雪,“来,爸爸带星星回家。”
“别靠近我。”崇星攥着拳头,往后退了几步。
指甲深陷在掌心,死命掐着自己,用疼痛来调动迟缓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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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危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