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巧了，”老板指了指玉器行的楼上，“这位公子，今日正好来玉行拿货，现在在楼上坐着喝茶呢。”
“多谢。”
贺生说完便收了扇子朝楼上走，上去后，正见到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坐在窗边饮茶，光看背影气质便十分尊贵。
还有那么一丝的眼熟……
等这位白衣公子转过脸，贺生倒是知道为什么眼熟了，这不是陛下吗？！
“臣参加陛下……”贺生连忙行礼道。
苏御闻声看向他，神情还有些意外，“贺侍郎怎么也在这里？”
贺生有些不自在，解释道：“臣素来喜欢玉器，趁着闲暇便常来玉器行里逛一逛有没有什么好的藏品。”
他左右看看，没发现有其他伺候的人，心下奇怪道：“陛下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您也是来选玉的？”
“金吾卫隐在暗处。”
苏御轻抬手，示意贺生不必拘谨，坐下说话，“孤不是来选玉的，前段时间西北进贡了一块上好的汉白玉。孤瞧着好，便想着找人做个什么，只是宫里的工匠虽手巧，但大多小心，做出来的东西也是千篇一律，孤已经看腻了。”
“听人说这家玉器行不错，孤便来看看，雕了个白玉冰心壶，果然不错。”
贺生眼前一亮，“原来那白玉冰心壶是陛下雕的。”
苏御笑道：“怎么？贺侍郎也看见了？”
“看见了，”贺生夸奖道：“老板过水的时候臣瞧了两眼，还在想是那位贵人的，确实是极品。”
“贺侍郎也喜欢？”苏御问。
贺生连忙道：“陛下的东西，臣怎么敢窥伺。”
“这有什么，”苏御淡淡一笑，“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你我都是爱玉之人，只是孤不常接触，懂得浅薄很多，你若是愿意还可以给孤讲讲。”
贺生此人常年在官场沉浮，认识的不是傅吟霄这种牛鬼蛇神，便是他爹那一辈的老顽固，少有风雅之士。这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爱玉的知己，竟然会是陛下。
人说起喜爱之物总是热烈，他一时没有控制住，聊了许多关于玉石的知识，从选料到边角的处理，竟然和苏御越聊越合拍。
半响后，贺生意犹未尽道：“说了这么多，还是陛下的白玉冰心壶最好，臣藏玉无数，也没见过这样干净似豆腐的汉白玉。”
能不好吗？
那可是苏御命令人翻遍宫内好料，找出的最好的一块汉白玉，就是为了吸引贺生上钩。
苏御抿了一口茶，那扣着茶盏的粉白指尖，修长干净，好似比玉还要晃眼，“贺侍郎若喜欢，孤将那白玉冰心壶送你。”
“这怎么行？”贺生看得有些呆了，反应过来后，连连摆手，“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这是陛下的东西，臣无功不受禄，不可以要。”
苏御微微倾身对他说话，乌发披落双颊旁，垂垂若月，“并非孤一时兴起，听雕玉的匠人说，汉白玉雕的冰心壶若是养的好，日后泡茶，那水也能是甜的。可孤平日里忙，无此闲暇，拿回宫里也是浪费，贺侍郎既和这壶有缘，便是知己，送知己不算无功不受禄。”
贺生不自觉别开目光，不敢去看那如玉精致的面容，口中还是道：“臣不能收……”
掌心倏地一暖，贺生呼吸都慢了半拍。
那莹白清瘦的骨节贴着贺生的掌心，苏御的眼眸堪比秋水，纯澈无垢，“贺侍郎不是孤的知己吗？”
贺生喃喃道：“臣……当然是。”
“这不就对了，”苏御拍了拍他的手背，坐回去，勾唇笑道：“知己之间便是要互相分享。可惜孤虽然喜欢玉，但也只得过这一块不错的好玉，不能与贺侍郎再品评别的。”
掌心的温度似乎还有余温，贺生愣了一瞬，连忙道：“陛下若是不嫌弃，可以随臣回府观阅，臣家中藏玉无数。”
似乎是怕苏御拒绝，贺生的语气里充满了希冀，“虽然臣府中的藏玉不敢跟陛下的白玉冰心壶比，但其中也确有不少珍品，若陛下遇到合眼缘的，臣也很想赠予陛下。”
苏御弯了弯漂亮的眉眼，“会不会太过打扰了？”
能被陛下亲临府门，那该是有多大的荣耀，寻常人更是想都不敢想。贺生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怎么会打扰？臣高兴都来不及，这是我们贺府的无上殊荣，父亲知道后也会高兴的。”
这可真是恭敬不如从命。
苏御站起身，微微侧目，“那贺侍郎，现在就带孤去看看吧。”
第 26 章 贺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