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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十、一滴眼泪[2/2页]

巴黎钟声为谁而鸣 八佰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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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弄皱了的难看的脸颊慢慢流下来。这也许是那不幸的人生平第一次流出的眼泪。
      这时他竟忘记要喝水了,那埃及姑娘不耐烦地扁了扁小嘴,微笑着把水倒在伽西莫多张着的嘴里,他一口气喝着,他显然是渴到极点了。
      喝完水,那可怜人便伸出黑黑的嘴,无疑是想吻一吻那帮助了他的美丽的小手。
      但那姑娘有些疑惑,想起了前一晚那件未遂的暴行,便像小孩害怕被野兽咬着似的,惊恐地把手缩回去了。
      于是那可怜的聋子用充满责怪和无限悲哀的眼光望着她。
      那漂亮、鲜艳、纯洁、迷人而又那么娇弱的姑娘,竟会那样好心肠地跑去救助一个如此可怜丑恶的家伙,那情景无论如何是很动人的,而这件事又发生在一个刑台上,那就更为动人了。
      观众也都被感动了,大家拍着手喊道:“好极了,好极了!”
      隐修女正是在这个当儿从她那洞穴的小窗口望见埃及姑娘在刑台上,于是她狠狠地咒骂道:“该死的埃及女人!该死!该死!”
      “闭嘴!”一个声音道,如果这时候埃及姑娘转过头听到了话,一定会认出这就是那个昨天晚上恶意刁难她的神甫,然而,此时观众的掌声已经盖过了这里无意义的对话,她在那盛赞中不好意思地溜走了。
      隐修女本想回骂回去,却看见刚刚还在窗口边的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伽西莫多被解绑后下了刑台,人群陆陆续续地也散去了。
      “该死!”隐修女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了一通,发现栏杆边多了一个精致的瓦罐,该是那个男人留下的,晃了晃,里面是甘甜清冽的泉水,她费力地卡着缝隙把瓦罐搬了进来,她也已经两天没喝过水了。
      几天后的黄昏,特蕾莎的好朋友们正在街上走着,她们准备去她家里探望她,顺便打听一下前些天有关她的那个奇闻的真假,一个姑娘抬起头,本想看看太阳到哪里了,却看见了一个斜靠在钟塔顶上凝神望着广场方向的身影。
      “那是谁?难道那就是传言中的住在钟塔里的恶魔吗?他还穿着神甫的衣服!”
      “真是少见多怪,那是副主教克洛德孚罗洛,就是惯常叫做巫师的那个神甫。”
      是的,姑娘们看见的那个斜靠在钟塔顶上凝神望着流浪姑娘跳舞的神甫,的确是副主教克洛德·孚罗洛。
      看了好一会,克洛德收回了目光,转身回了自己塔顶的密室。
      在两塔起基的平台上,从东边一人高的地方,在方形窗口那里依旧能望见这具有传奇色彩的密室的内部,这是一所光秃空洞而破旧的小屋,粉刷得不好的墙壁上,到处装饰着黄色雕刻。
      这个小密室经常被蝙蝠和蜘蛛占据着,因而倒霉的虫豸往往不攻自破,不能长久留存。
      每天日落前一个钟头,副主教就爬上那座钟塔的楼梯,把自己关闭在那个密室里,有时就在那里过夜。
      那天,他一来到他那休息室的低矮的门前,把他经常挂在身边的小荷包里的钥匙插进钥匙孔,一阵鼓声和响板声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声音是从巴尔维广场来的。
      克洛德·孚罗洛急忙把钥匙放回荷包,过一会他就已经站在钟塔顶上,就像那些姑娘看见他时那副阴森沉思的样子。
      他严肃地不动地待在那里,专心致志地观看着,思考着。他脚下是整个巴黎以及它的成千座建筑的顶楼和秀丽的山冈的圆圆的轮廓,是桥下曲折的河流与街上潮涌似的行人,是那些云彩和烟雾,是那些和圣母院挤在一起的高高低低的屋脊。但是在这整座城市里,副主教的眼睛在所有的街道中只注意一个地方,那就是巴尔维广场,在所有的人中间只注意一个人,那就是那个流浪姑娘。

第 10 章 十、一滴眼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