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跳在房梁上嘴里喷毒雾的秦艳杰脚下,那房梁突然兀自长出两个木头手爪,向他抓来。
“不好!”
秦艳杰立刻飞身而下,紫金宝蟾命令道:“李皇城、世子你们两个退后堵住嘴巴!掩住鼻息!”
李牧之与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纷纷照做,秦艳杰躲过房梁木手,将要落地之时,地板又长出一个巨大的手来,从地面往上抓去,秦艳杰也当真了得,将要落地之际,旋身而起,刚好躲过地板上冒出的巨手。
“土木成林,墙内藏尸,疾!”
秦艳杰正得意间,谁知道以他为中心,四面八方,四维上下,长出无数木手,土手,直接把秦艳杰抓在半空,好似个球一般包裹其中。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秦艳杰彻底难以动弹,身体早已被土手淹没只露出个脸来,身体明明在土手之内,却好似漂浮于水面,顺着土手,缓缓流尽了旁边的墙里。
李牧之冷漠道:
“你这畜生,我们早就知晓了你的身份,只因我等要去琅琊剿灭黑石堡,要不然还要陪你玩玩,怕你这畜生阴谋得逞,只能提前杀了你,下一世好好为人。”
秦艳杰急道:“你们中了我的毒雾,只有我有解药!快饶我性命。”
紫金宝蟾却不屑道:“雕虫小技,死到临头还不知。”
说着,秦艳杰整个人顺着土手流入了墙中,立在地面,嘴里本要叫喊,周遭土手好似流沙,顺着秦艳杰七窍钻了进去,秦艳杰所在墙面冒出无数手来,就好似坠入地狱被无数恶鬼吞噬一般,整个人彻底融入了墙里,等到紫金宝蟾双手离地,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秦艳杰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般,李牧之也被紫金宝蟾这奇技淫巧的道法彻底折服。
而李牧之与吴越王世子钱无垢适才中了秦艳杰的毒雾,此刻已然开始头脑发昏,面皮发紫,手脚酸麻,随时要昏倒,紫金宝蟾赶紧抓了一把墙皮,点着一个符?,放在杯中烧了成灰烬,倒了一杯茶,让李牧之与吴越王世子钱无垢冲水喝了。
噗一声,李牧之与吴越王世子钱无垢同时吐了一口黑水,这才得已回转,身体彻底无忧,李牧之颇为神奇道:
“紫金宝蟾,没想到你这鲁班书果然厉害,又会道法又会医术,我都想学了。”
紫金宝蟾看了一眼李牧之道:“你是知道代价的,你定不会学的。”
“哈哈哈哈!今夜多亏两位,要不然要杀这秦艳杰还要废些气力!”
李牧之用手摸着墙壁感慨道:“这厮不会再从墙里出来吧?”
紫金宝蟾道:“他早已是个死人了,就算被人挖出来,也是一个土俑,一碰就碎,你自放心就是。”
李牧之道:“那我们明日一早便走。”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询问道:
“牧之兄弟,那剿灭黑石堡之计还是如你之前所说?本世子可不愿沾染尘埃,这你该知晓吧。”
李牧之点头道:“今夜我再计较一番,明早再说。”
解决了碍手碍脚包藏祸心的秦艳杰,李牧之、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紫金宝蟾自去睡觉了,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李牧之、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紫金宝蟾便已上路,等到金鸡报晓,天亮时分,寒露帝姬赵月寒与侍女含香收拾好了,却不见李牧之等人来寻,去了他们房间一看,却不见一人。
“这四个蠢物去了哪里?好叫人一番寻找。”
寒露帝姬赵月寒见不见了李牧之、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等人心中甚是着急,侍女含香则道:
“我们且再等等,说不定他们四个早就走了。”
寒露帝姬赵月寒颇为感伤道:
“都走了,教本帝姬如何自处?那该死的秦艳杰不是说是济州人氏吗?怎地也消失不见了?”
侍女含香笑道:“帝姬莫不是当真欢喜上了那个秦艳杰?”
寒露帝姬赵月寒摇头道:
“本来对他是有些好感,不过这人有些诡异,阴晴不定,好似一切都在作假,早已没了感觉,倒是李牧之这蠢物对我一路照顾有加,虽然有些轻薄,为人倒是坦率。”
侍女含香道:“奴婢却觉着那钱不凡公子最好。”
寒露帝姬赵月寒调笑道:“你倒是看的上人家,人家也得看得上你啊,我就看你配得上那个臭蛤蟆,哈哈哈哈。”
侍女含香羞涩道:“帝姬休要拿奴婢取笑。”
寒露帝姬赵月寒又与侍女含香说了一阵,左等右等均不见李牧之、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紫金宝蟾、秦艳杰,随即出了房间,结算房前之际,客栈老板交给寒露帝姬赵月寒一封书信,乃是李牧之临走前所留。
寒露帝姬赵月寒赶紧打开一看,李牧之交代他们已然上路,至于秦艳杰不知所踪,带他们从山东琅琊办完事后,便返回济州带寒露帝姬赵月寒返回汴京。
“哼!这四个怪人走时也不说上一声,好似我要吃了他们一般,都由他们去吧。”
寒露帝姬赵月寒失落一阵,便和侍女含香去了山东济州,实则李牧之、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紫金宝蟾并未走远,只是在暗处一直保护寒露帝姬赵月寒与侍女含香。
李牧之又提前派人告知济州太守张叔夜寒露帝姬赵月寒驾临济州,但不得暴露寒露帝姬赵月寒身份,如此,待寒露帝姬赵月寒带着侍女含香到了济州,济州太守张叔夜也换了便服前来迎接,迎着寒露帝姬赵月寒去了她舅翁处。
李牧之看着寒露帝姬赵月寒安全到了济州舅翁处,便叫来济州影密卫暗中保护寒露帝姬赵月寒,如此彻底安心,寻摸着终于可以办自己的事宜了。
济州城外,一片树林,李牧之、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紫金宝蟾正在商议。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最后询问道:
“牧之兄弟,你究竟有何计划混入黑石堡中?”
李牧之道:
“我等化名先去琅琊附近的州县,然后故意寻事,打入囚牢之中后,反出牢营,闯出些名头,教外人以为我等乃是打家劫舍的亡命之徒,如此去投奔黑石堡,定然无人怀疑。”
紫金宝蟾质疑道:
“你当黑石堡堡主轮转王是傻子呆子不成?我觉此计不可,万一出了闪失,那便是好一块羊肉落入了狼群之中,如何得活?”
李牧之却颇为自信道:
“知晓我等身份的杀马儿已然落入了我的掌中,只要杀马儿不露面,黑石堡堡主轮准王省得什么?”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却摇头道:
“杀马儿是在你掌控之中,可秦艳杰那夜私会什么仙首领,你也曾听到了,背后谋害你之人,早已知晓你要去黑石堡,你这一去不是自投罗网?”
李牧之爽朗一笑:
“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越是如此,黑石堡堡主轮转王定不会怀疑,想来天下哪个人会在此刻自投罗网?当真愚蠢,故而此计可成矣。”
紫金宝蟾这才点头道:“李皇城言之极当,确实有三分胜算,不过胜算不大。”
李牧之看向吴越王世子钱无垢道:“世子,你如何计较?”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一脸厌恶道:
“依你所言,若想混入黑石堡,须当了囚徒,那劳营乃是腌?去处,本世子最爱干净,如何能受得了那等污秽之地,不去,不去,死也不去。”
李牧之突然急道:“那依着你有何计较?”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道:
“我尚未有了计较,只是你这计较实在腌?,我却难以相从。”
李牧之喝道:
“你既然无所计较,何不听了我言?你我三人合力,莫说个黑石堡堡主轮转王,便是那个什么仙首领又有何惧哉?”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极其爱惜身子,劳营牢房之内,屎尿去处,到时污秽了身子,他这般爱干净的人死也不应,最后摇头道:
“牧之兄弟,何不先到琅琊之后再议,你这计较属实不妥。”
李牧之却怒道:
“黑石堡就在琅琊一地,若是在琅琊做下大事,岂不是惹黑石堡堡主轮转王怀疑?此计不可。”
李牧之与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紫金宝蟾又争论一阵,最后不欢而散,李牧之自己去寻个州县故意犯下大案,而吴越王世子钱无垢则带着紫金宝蟾去了琅琊,只说想到计较便来寻李牧之,必然相助。
如此无奈之下,李牧之倒也成了孤家寡人,好在暗处还有罗丑奴相助,为了早日解决黑石堡堡主轮转王,李牧之方才明白,天下之大,谁个也信不过,最后还是要靠自己。
李牧之正不知去何处时,忽的听到路边有人要去山东阳谷县,那一去处离琅琊黑石堡不近不远,最好成事,李牧之便定了计较,独自一人去了山东阳谷县。
话说这山东阳谷县,地方不大,也不甚繁华,却是出了武大郎、武二郎、潘金莲、西门庆这等人物,一时间倒也名气不小。
去山东阳谷县路上,李牧之行了半日,来到阳谷县地面,此去离县治还远。
当日晌午时分,走得肚中饥渴,望见前面有一个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五个字道:“三碗不过冈”。
李牧之入到里面坐下,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吃。”
只见店主人把三只碗、一双箸、一碟热菜,放在李牧之面前,满满筛一碗酒来。
李牧之拿起碗,一饮而尽,叫道:“这酒好生有气力!主人家,有饱肚的买些吃酒。”
酒家道:“只有熟牛肉。”
李牧之道:“好的切二三斤来吃酒。”
店家去里面切出二斤熟牛肉,做一大盘子将来,放在李牧之面前,随即再筛一碗酒。
李牧之吃了道:“好酒!”又筛下一碗,恰好吃了三碗酒,再也不来筛。
李牧之敲着桌子叫道:“主人家,怎的不来筛酒?”
酒家道:“客官要肉便添来。”
李牧之道:“我也要酒,也再切些肉来。”
酒家道:“肉便切来,添与客官吃,酒却不添了。”
李牧之道:“却又作怪。”便问主人家道:“你如何不肯卖酒与我吃?”
酒家道:“客官,你须见我门前招旗,上面明明写道‘三碗不过冈。”
李牧之道:“怎地唤做‘三碗不过冈?”
酒家道:
“俺家的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三碗的,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因此唤做‘三碗不过冈,若是过往客人到此,只吃三碗,更不再问。”
李牧之笑道:“原来恁地,我却吃了三碗,如何不醉?”
酒家道:“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唤做‘出门倒,初入口时,醇?好吃,少刻时便倒。”
李牧之道:“休要胡说,没地不还你钱,再筛三碗来我吃。”
酒家见李牧之全然不动,又筛三碗。
李牧之吃道:“端的好酒!主人家,我吃一碗,还你一碗钱,只顾筛来。”
酒家道:“客官休只管要饮,这酒端的要醉倒人,没药医。”
李牧之道:“休得胡鸟说!便是你使蒙汗药在里面,我也有鼻子。”
店家被他发话不过,一连又筛了三碗,李牧之道:“肉便再把二斤来吃。”
酒家又切了二斤熟牛肉,再筛了三碗酒,李牧之吃得口滑,只顾要吃,去身边取出些碎银子,叫道:
“主人家,你且来看我银子,还你酒肉钱勾么?”
酒家看了道:“有馀,还有些倒贴钱与你。”
李牧之道:“不要你倒贴钱,只将酒来筛。”
酒家道:“客官,你要吃酒时,还有五六碗酒哩,只怕你吃不的了。”
李牧之道:“就有五六碗多时,你尽数筛将来。”
酒家道:“你这条长汉,倘或醉倒了时,怎扶的你住?”
李牧之答道:“要你扶的不算好汉。”
酒家那里肯将酒来筛,李牧之焦躁道:
“我又不白吃你的,休要引老爹性发,通教你屋里粉碎,把你这鸟店子倒翻转来!”
酒家道:“这厮醉了,休惹他。”
再筛了六碗酒与李牧之吃了,前后共吃了十五碗,立起身来道:“我却又不曾醉。”走出门前来,笑道:“却不说‘三碗不过冈!”骑着马便走。
酒家赶出来叫道:“客官那里去?”
李牧之立住了,问道:“叫我做甚么?我又不少你酒钱,唤我怎地?”
酒家叫道:“我是好意,你且回来我家看官司榜文。”
李牧之道:“甚么榜文?”
酒家道:
“如今前面景阳冈上,有只吊睛白额大虫,晚了出来伤人,坏了三二十条大汉性命,官司如今杖限打猎捕户,擒捉发落,冈子路口两边人民,都有榜文。可教往来客人,结伙成队,于巳、午、未三个时辰过冈,其馀寅、卯、申、酉、戌、亥六个时辰,不许过冈。”
“更兼单身客人,不许白日过冈,务要等伴结伙而过。这早晚正是未末申初时分,我见你走都不问人,枉送了自家性命,不如就我此间歇了,等明日慢慢凑的三二十人,一齐好过冈子。”
李牧之听了,笑道:
“我也曾听得阳谷县打虎武松,景阳冈上的老虎都让武松打杀了,怎地又冒出大虫?难不成这景阳冈上大虫又来了一窝大虫?”
李牧之喝的有些飘然,吹嘘起来道:
“我是琅琊县人氏,这条景阳冈上少也走过了一二十遭,几时见说有大虫!你休说这般鸟话来吓我!便有大虫,我也不怕。”
酒家道:“我是好意救你,你不信时,进来看官司榜文。”
李牧之道:
“你鸟子声!便真个有虎,老爷也不怕,你留我在家里歇,莫不半夜三更要谋我财,害我性命,却把鸟大虫唬吓我?”
酒家道:“你看么!我是一片好心,反做恶意,倒落得你恁地说,你不信我时,请尊便自行。”
正是:前车倒了千千辆,后车过了亦如然,分明指与平川路,却把忠言当恶言。
那酒店里主人摇着头,自进店里去了。
这李牧之骑着马,大喇喇自过景阳冈来,约行了四五里路,来到冈子下,见一大树,刮去了皮,一片白,上写两行字。
李牧之抬头看时,上面写道:
近因景阳冈大虫伤人,但有过往客商,可于巳、午、未三
第九十七章 李牧之打虎得枪,西门通害人露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