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冬天呼啸而来。
苏苏纪生长在南方,一个没有冬天的城市,从小习惯了每天洗澡,隔天洗头的习惯。到了北京,住了那旧式的四合院房子,没有单独的洗澡间,只有一间是公用的,男女不分轮着用。
每次洗澡,苏苏纪总是提心悬胆,害怕时时刻刻的有人会闯了进来,尽管住在院子里的人都不爱洗澡,常常一个星期,甚至半个月也不洗一次。
这个时候苏苏纪又开始留了长发,头发黑直,浓而密,有点偏油,洗湿了不容易干,怕发质受损,又不愿意用吹风筒吹,因此洗了头,便喜欢跑到了院子里吹风。
那个来自山东的大姐不解:“妹子,用得着天天洗澡么?”
苏苏纪说:“不天天洗澡不舒服啊。”
大姐说:“天天洗澡皮肤会干燥的啊。”她好心劝说:“三头两天的洗头,洗多了,以后上了年龄,会头疼的。”
苏苏纪耸耸肩:“上了年龄再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勤洗头洗澡的缘故,入冬后,苏苏纪三头两天流鼻血。后来去看医生,医生说,南方空气湿润,而北京干燥寒冷,流鼻血是不适应而引发的症状,也就是说,属于水土不服。
苏苏纪听从医生的吩咐,多喝水,保持足够的水分,出门时,要注意防寒保暖,戴上口罩和帽子,让热量和水分减少流失。
北京的冬天真的很冷。
北风呼呼的吹,仿佛刀子般的刮过脸孔,冰雪要把大地冻裂了。那天伊宝儿和苏苏纪同时被一个剧组看上,为一部古代戏做群众演员,两人扮演淑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
因淑妃得罪了皇后,被在冰天雪地里穿着单薄的衣服罚跪。苏苏纪和伊宝儿扮演的小宫女和众宫女太监们在旁边跟着跪,然后皇后的心腹使坏,用一盆冷水朝淑妃淋过去。
苏苏纪离那个扮演淑妃的演员距离近,结果,半边身子湿透。
当时真的在下雪,很大的雪。
大片大片的洁白晶莹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飘落下来,周围的景色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光秃秃的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柳条儿,一阵风吹来,树枝轻轻地摇晃,雪球儿簌簌地落下来,玉屑似的雪末儿随风飘扬,落到了苏苏纪脸上,身上。
苏苏纪直冷得瑟瑟发抖。
刚好她的大姨妈来了,凛冽的风像刀子般掠过脸庞,刺耳的风声,鬼嚎一样的尖叫,寒冷透骨。
程一飞远远的看着,只觉得一阵心疼,真想冲过来,把苏苏纪拉起来,大声说:“你起来,快起来!小纪,不要在北京了,回去吧。”——到底,程一飞还是克制了自己,站在原地没动,把这冲动的念头压下去,压下去,再压下去。
伊宝儿无意中一抬眼,看到人群中的程一飞,一耳,随即狂喜,张嘴,“一飞哥”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却看到程一飞对她摇头,于是心领神会,立马把嘴巴闭上了。
后来趁了苏苏纪去换衣服的空隙,伊宝儿跑了过去:“一飞哥,北京这么大,想不到居然会遇到你。”
程一飞说:“宝儿,你和小纪怎么也到北京来了?”他的声音不是没有责怪的:“小纪不懂事,你也跟着她胡闹。”
伊宝儿说:“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妹妹的脾气,如果不让她到北京来,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掉,二是疯掉。”
程一飞叹了一口气。
伊宝儿说的何尝不是?
过了好一会儿,程一飞说:“我不希望小纪到涿州影视城做群众演员,不希望她踏入娱乐圈。娱乐圈不是好混的,水太深太浑,过于纷繁复杂,小纪性格过于单纯,并不适合。
伊宝儿点点头:“我明白。”
当晚,苏苏纪就病了。
她感到浑身酸疼,四肢无力,鼻塞,头晕,还高烧,全身像火烤了那样烫,她哭了起来,不停地说着胡说,一会儿叫:“程一飞,你说过的,你要一辈子对我负责!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一会儿又说:“程一飞,我想你,真的好想你!程一飞,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哭声令人断肠。
迷迷糊糊之中,苏苏纪看到了程一飞,他冲到她跟前,把她抱了起来:“小纪小纪——”
苏苏纪“哇”的一声又再哭了:“程一飞——”
程一飞说:“小纪,别怕别怕,我带你到医院。”
苏苏纪喃喃:“程一飞,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程一飞的一张脸在苏苏纪跟前不停地晃啊晃,飘飘忽忽,时而近在咫尺,时而远隔天涯,他的五官不停地扭曲,重叠着,那么那么不真实的感觉。苏苏纪拼命地睁大眼睛,
第046章 小纪发高烧说胡话[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