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远行到大慈寺西边的富春纺,看见林立的房屋大门前挂满了各种酒记牌子,“王氏酒肆”、“李氏酒坊”、“崔氏酒楼”、“马氏酒家”等等,酒肆旁边各色三角“广告”旗迎风招展。
据说后世鼎鼎大名的“剑南春”就是出自成都富春坊,只不过在唐朝它叫“剑南烧春”,当时在整个国家内都享有盛名,是宫廷御用美酒,剑南节度使每年都需要向皇室上贡10斛。
而最让富春坊名声大振的是,唐玄宗曾在梦中到富春坊买酒喝,一时传为佳话。
宋代某个佚名人还曾写下词牌《红窗迥·富春坊》:富春坊,好景致。两岸尽是、歌姬舞妓。引调得、上界神仙,把凡心都起。内有丙丁并壬癸。这两尊神,为你争些口气。火星道,我待逞些神通,不怕你是水。
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看见富春坊如此的富丽繁华,杨明远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几十个铜板,叹了口气转身走人,住不起。
杨明远只能继续往北走,离这些有钱人的地方远一点。
有些坊市的酒肆看他这个样子,还没等他问话就挥挥手让他滚蛋,把杨明远气的想打人。
北边坊市里的价格也贵的离谱,到处都是四五百文一天,最低的也不低于一百文一天。
杨明远摸着怀里和包裹里仅剩的460多文钱,想到原身父母借钱的艰难,还是舍不得花这钱。
果然是“长安居,大不易”啊。
杨明远正待继续寻找落脚点,忽然听到城中心忽然敲响了暮鼓,充满节奏感的鼓声迅速向着四面八方传去。
杨明远心中一慌,“不会吧?刚到大城市就要被官府抓,也太惨了吧。”
吓得他慌慌张张地寻着一条街巷就跑,而旁边的坊市也都在一点点地准备关门了,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看见一个还开着的坊门就钻了进去。
他背着包站在坊内,看着坊内来来往往的人群,恍然大悟:“原来宵禁只是禁出坊逛街,坊内完全是自由的,你看这些人悠闲的样子,坊门内外各有天地啊。”
杨明远想着接下来该找个酒肆住,好巧不巧,他刚刚进来的是一个屠宰坊。
抬眼望去,一排排的房子都不高,房子前头都有横摆着放来放猪肉的木板,无一例外。
杨明远急的绕着坊中心的十字街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除了看到几个酒肆、茶肆外,一个旅店都没看到,这就芭比q了。
“咋整?”望着安静漆黑的屠宰坊,杨明远陷入了两难,“要不就找个木板趴着睡一晚吧?”
说干就干,杨明远就着星光摸到木板,刚一接触,一股油腻黏人的感觉就从手心传来。
他低下头凑近点看,一股腐朽腥臭的气味让他差点呕吐,这怎么睡?
杨明远不用想都知道,他今天要是睡下去,明天起来绝对没人敢站在他身旁3米内。
杨明远背着包裹,唉声叹气地往街心走,准备找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对付一晚。
刚一转角,就碰上了一双浓眉大眼,他仔细看去,一个身高八九尺的彪形大汉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他一时有点拿不准,这人究竟是敌是友。
保险起见,他决定还是先退一步再说,惹不起。
“后生仔,看你这情形是准备找个地方住是吧?”那大汉瞪大眼睛问道。
“是的,郎君有何教我?”
“我们屠宰坊是没有旅店的,小郎君何不去我家一住?”
还有这种好事?杨明远有点不敢相信,本着凡事小心的态度,他弱弱地问道:“敢问这位郎君,一宿薪酬几何?”
“不多,不多,200文一天,保你睡得安好。”
“你怎么不去抢呢?”杨明远心里暗骂道,嘴上却说道:“不敢打扰郎君,我还是找个地方随便对付一晚吧。”
大汉抬起纸灯笼,上上下下照了杨明远一下,恍然大悟道:“看来小郎君是嫌贵了?”
“不敢不敢,实在是我囊中羞涩,让郎君见笑了。”
第9章 坊市历险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