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夫人虽然跟着玉神医进了院子，但是玉神医一直都没有和人说话，只是对玉颜说：“孩子，我这院子一共三个房间，我住一间，还有我那个大徒弟住一间，现在就只有西边那个屋子空着，里面平时我都有让人收拾，闲置了些药材，你们先过去休息吧。”
玉神医说完话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咣”的一声关上了门。玉颜便也扶着祖母，几人进了屋子。齐老夫人让玉颜先休息了，自己却没有歇下，坐在窗边一直望着北边的屋子，已经不知叹了多少口气了。
半夜，齐老夫人实在睡不着，便起身悄悄出了门，来到玉神医门前，她想敲门却怕打扰人休息，就这样静静站在门外，想着可以离人更近一点。
不想，没站多久，屋子里便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人咳嗽的声音，果然，灯也亮了起来。齐老夫人有些着急，没忍住，轻轻叩了叩门，叫了一声：“阿庭。”
屋里没了动静，玉神医看着外面的人影，不由得有些恼怒自己刚才不小心的行为，看着外面的人迟迟不走，玉神医只好过来打开了门，齐老夫人看见门开了，脸上立马浮现出笑容来，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灯亮了，我听到你屋子的声音，我才敲门的，你还好吧阿庭？”
玉神医转身回到屋里，径自倒了一杯茶水，齐老夫人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两人一时间有些尴尬。喝完了水，却又伸手拿了一个干净茶杯，倒了茶水放在桌子另一边，玉神医才说：“来者是客，进来坐吧。”
齐老夫人瞬间心头一热，开心极了，眼睛里透露着喜悦，连忙应道：“哎哎哎，谢谢你阿庭。”然后走进来隔了一个座位坐下，手里虽然握着茶杯，眼睛却一直盯着眼前的人看。
过了一会儿，玉神医首先开口：“老夫人还是称我大夫吧，那名字好多年都没有听到了，都不太习惯了。”
齐老夫人一霎间有些脸白，“阿庭，我…对不起。”
玉神医摇了摇头，“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已经忘了。”
没成想，齐老夫人径直站起来走到玉神医面前，又跪了下去，玉神医一会儿的时间被这人跪了两回，心里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此时齐老夫人还紧紧握着他的手，将脸埋在玉神医的手里，玉神医连忙就要往起来站，却不成想没有成功，齐老夫人虽然已经是做了祖母的人，年轻时也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能人，即使腿脚不利，可到底是女人，这个社会儿的主导人群。
玉神医一时有点急了，慌乱的说：“您别这样，快起来，腿上有伤…”
话还没说完，玉神医就感觉自己的手心湿乎乎地，她哭了，玉神医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有点不敢相信。只听她断断续续哭着说：“阿庭，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找了你二十五年，我去过你的家乡，可是没一个人见过你，我这些年去了许多的地方，都没有你，我想和你道歉，想和你赎罪，可是我找不到你，当年的事是我的错，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只是以后让我在你身边好不好，这辈子时间可能不会太多了，下辈子，下辈子我还去你身边，给你赎罪，所以，求求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玉神医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如果凑近看的话，玉神医的眼皮一直在颤抖着，齐老夫人接着说：“阿爹去世了，是在你走后的第十年上去世的，去世时所有亲人都在，可是他和谁都没有说话，连眼睛都没有合上，最后的时刻只是攥着他小孙子的手，可是，我知道，阿爹不是在看他的小孙子，是在透过我们听儿的眉眼看他的阿爹。头七过后，我给阿爹收拾东西，在阿爹给我留的匣子里发现了一封信，上面就说了两句话，一句是让我找到你，另一句是和你道歉，他说他对不起你，他没能和你当面道歉，请求你的原谅，所以连眼睛都没有闭上。阿庭，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难受，我是想说我们欠你的，不管是阿娘阿爹，不管是家族，亦或是我，或是旁人，所有的错如今我都担着，只要你在我身边。”
玉神医脸上终是滑下了两行清泪，那么多年的委屈，那么多年的屈辱，那么多年受过的罪，身上的伤至今还会折磨着他，这么多年了，他实在不愿回想往事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玉神医就一直这样端坐着听着那人的忏悔，他已经有些麻木了，这漫漫长夜，注定一夜无眠啊。
清早醒来的玉颜没有看到祖母，连忙出门寻找，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祖母独自一人坐在院里，玉颜回屋又拿了一件披风，轻轻走过来给人披上，顺势按着肩膀，“祖母，怎么坐着这里，也不披件衣服，您忘了太医给您的嘱咐了？”
齐老夫人这才有了动静，抬手拍了拍玉颜的手以示安慰，然后说：“对了，颜儿，方才京城来人禀报，你该回去了，科举要开始了，我算了算时间，后天你就出发吧，三日后就能到家了。刚好赶上科考时间。”
玉颜听了，皱了皱眉头，然后迟疑道：“那祖母，祖父怎么办？您和祖父说了吗？要不下午我去租一辆大一点的马车，好让祖父路上不受颠簸…”
“他不走，我也不回去了，你和你母亲说一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啊。”齐老夫人望着眼前玉神医的屋子喃喃说道。
玉颜有些着急，蹲下身说：“您不回去，这怎么能行，万一您出什么事怎么办？再说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一走，您身边都留不了几个人了，这怎么能行？阿娘也不会同意的。”
齐老夫人低头摸了摸玉颜头顶，然后笑着
第50章 约定[1/2页]